白玉玠隱身跟在他後麵,直到他走進所住的山神廟,攤開行李包睡下,打起鼾來,白玉玠在他身邊蹲下,看了他一下,雖然猶豫了一下,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把手放在巫士的額頭,念了幾句咒,方才離開。
白紫衣和明璫其實並沒走遠,看到他的舉動,白紫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明璫明白他的心意,勸道:“玉玠哥就是太重情義了。現在他就是迷進去了,沒辦法,隻能等他慢慢清醒了。”
白紫衣道:“明璫,我擔心的不是他卷入進去啊,我是擔心萬一他的修為不夠,在事情發展過程中無法把控一些事情,做出有損修為的事情啊。”
明璫道:“白大哥你這話也太誇張了吧?這事能有什麼有損修為呢。”
“希望如此了。”白紫衣顯然不想多說,轉移了話題。“明璫,你那邊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明璫呲牙一笑。“晉越王3天後就要出兵攻打瑉國,這瑉地和南齊交界,瑉侯已向南齊王請求支持。南齊王還在猶豫之中呢。他得權衡一下利弊。”
白紫衣問:“娘娘那邊,近來可有指示?”
明璫搖了搖頭。正想說什麼,隻聽一人道:“你們這兩個小妖,居然敢在背後議論娘娘,敢情是不想活了?”
白紫衣臉色大變,正要起身,明璫一把握住他的手,飛快地撓了下他的手心,笑嘻嘻地隨他一起站起,嬌笑道:“喲,大人來了,來之前也不先說一聲,讓小人們來迎接一下,豈不勝過這樣突然放聲,嚇我們一跳。我們雖然是妖,妖也會被嚇住的喲。”
來人正是娘娘身邊的那位錦衣少年。聽到明璫這樣說,也忍不住放鬆繃著的臉,道:“你以為小爺稀罕聽你們的話啊,剛剛來,聽到你們提到娘娘,居然敢在背後議論娘娘,你們膽也太大了。”
“既然你已經聽到,就應該知道我們根本沒有議論娘娘的意思在啊。我們是在想,晉越王即將攻打瑉國,南齊王正猶豫之間,娘娘這塊不知有何鈞旨。”明璫嬌笑道。
錦衣少年點點頭。“不愧是娘娘讚許的狐仙。不錯,我正是為此事前來。”
“娘娘有什麼吩咐麼?”明璫和白紫衣幾乎是齊聲問道。
錦衣少年不多說話,袖底兩粒金丸,分別向倆人射來,明璫和白紫衣雙雙一個折身,手一抄,抓住金丸,打開一看,臉色都是略略變了變。
“這就是娘娘的鈞旨。你們各是各的,不要彼此知曉,也不要互相打探,各自按照娘娘的吩咐行事就是。”
“是。”兩人麵色端肅,一施禮。身形倏爾化作兩道白光,分道而逝。
兩道光消失後,負著手的錦衣少年抬起頭來,望向晉越王宮的方向,若有所思,倏爾,身影輕晃間,已是消隱不見。
晉越王妃正在做著夢。一忽兒是巫士法術高超,她真的生了個又白又胖的男嬰,抱他在手,自己開心地大笑;一忽兒是蓮妃披頭散發,對著她哭喊: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一忽兒又是一個極可愛的小女孩,搖搖擺擺地向她走來,在她伸手想抱的時候,那小孩卻穿過她的身體繼續向前走去,邊走邊哭著說媽媽不要我了……
晉越王妃直坐起來,額頭沁著冷汗。
侍女慌忙上前。晉越王妃擺手讓她退下,坐在床上,定了定神。
這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隱隱對她說:“你真的這麼希望自己的是個男丁嗎?”
晉越王妃大驚,到處一看,並無人影,刹那間,她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但是,那個聲音又一次極細微,但卻是極清晰地在她耳邊重複了一遍。
“你們,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晉越王妃問侍女們。
“沒,沒有啊,娘娘。”
“哦。”晉越王妃想了想,“你們都給我出去。”
屏退侍女們,晉越王妃輕聲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要男丁我就能真的有個男丁嗎?”
那聲音繼續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晉越王妃何等尊貴之人,平時頤指氣使慣了,換個人,敢以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估計她早就鳳顏大怒了,但此時,不知何故,在這個聲音麵前,她不但沒有絲毫的脾氣,反而,願意回答對方的任何問題。
“好。哀家就告訴你。是的,哀家就要個男丁。王上的事業,肯定要男丁來繼承。哀家是王後,是國母,是晉越王國裏除了王上之外最尊貴的人。哀家所生的男丁,是嫡子,理所當然繼承王位。哀家要個男丁,不是為哀家著想,更重要的是為我晉越王國的大業著想。這下,你滿意了吧?”
那聲音道:“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的。而且,這代價說不定超出你所能承受的……”
“天下沒有哀家所不能承受的痛苦和代價!”晉越王妃道。“哀家隻要王上的事業有嫡子相承,將來中原霸業有成,哀家願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