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越王即將攻打瑉國,對於這個彈丸之地的小侯國來講,這無疑是滅頂之災。求救的急報,雪片似地向南齊國飛去。又如落入水裏的雪花一樣,悄然沒了音訊。
而此際,晉越大軍已離邊境不到五十裏。
瑉國上下,亂成一片。
“南齊王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有回信?難道他打算放棄寡人了嗎?”朝堂上,群臣麵麵相覷,沒有一人能有好的退兵良策。
此時此景,瑉侯失卻常態,忍不住大叫起來。
“寡人的軍隊呢?寡人的將領呢?上將軍到哪裏去了?平時寡人待他們可不薄啊,寡人正是用人之際,卻一個領兵出征的都沒有。難道讓寡人去帶兵出征嗎?”
群臣心中有愧,但卻仍是一片沉默。死一樣的靜寂。
瑉侯環顧著群臣,心裏氣得咬牙。
“滿朝文武,平時世享國恩,大難當頭,卻無一個能挺身之人!難道真是天亡我嗎?”瑉侯憤然而起。“退朝!傳令後宮。寡人當親自帶兵出征。以身殉難!”
“陛下。”終於,一位大臣戰戰兢兢,滿臉羞愧之色地上前稟道。“陛下,沒有虎符,恐怕調不了兵。虎符在唯思將軍那裏,將軍正在生病,這,這個……”
“唯思將軍的名字起得好!這個時候病了,真是病得好啊。”瑉侯冷笑道,“寡人這就派人請唯思將軍交出虎符,不,是把將軍的虎符借給寡人一用!僥幸能勝,則歸還虎符於將軍;如果不能勝,國將覆滅,這虎符,將軍要來,能有什麼用?!”
“王上!朝堂外有一人求見。”侍臣稟告。
“何人求見?”
“這人自稱呼延雪。說是一位寒士。他說能奇招能救君侯於大難。”侍臣道。
“哦。那快快有請。”瑉侯大喜。這個時候,能有人出招,哪怕是根稻草,於此際的瑉侯,也是希望無限。
朝官去而複返。依然是一個人。上前稟道:“陛下!此人甚是踞傲,出言不遜。陛下,還是不見算了吧。”
“哦,他說什麼來著?”
朝官吞吞吐吐道:“這人說,說,陛下國都快,快那個了,還擺,擺架子,不懂得禮賢下士。”
“什麼?!”瑉侯重重一拍幾案,站了起來。
朝官“撲通”一聲跪下。“陛下饒命!是那人所說,不關小人的事啊。”
瑉侯哈哈大笑起來。“你起來!朕不是怪你。朕滿朝文武,卻在國家存亡之際,一個白衣前來給朕出謀劃策。他說得很對!如果能救寡人於大難,寡人哪怕出境十裏迎接他都是應該,何況隻是出朝門迎接一下呢?來人啊,擺駕,寡人親自前往迎接賢士!”
朝堂外,一位雪衣人負手而立,時而停下來,看看宮室,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神情。這人,正是呼延雪。
瑉侯見此人豐姿不凡,瀟灑出塵,似乎修道之人,心裏不由得大喜,急步上前,長身揖道:“請先生教我!”
呼延雪急忙還禮,道:“臣不過一介草民,僻處陋野,但身卑不敢忘國事,聞聽我國有難,願意盡一己之力。陛下如此禮重,卻讓草民何以為堪?”
瑉侯感慨道:“寡人朝野上下,對晉越國的進兵都束手無策,將軍病重,虎符在手,寡人幾近走投無路,卻得先生如此厚愛。真是慚愧啊。”
“嗬嗬,陛下不必如此。肉食者鄙,草民也是陛下的子民。國家有難,草民自當也盡綿薄之力。”
瑉侯與呼延雪說話間,瑉侯攜起他的手,一起返回朝堂。
恭敬地請呼延雪上坐,瑉侯問起退敵之計。
呼延雪道:“草民聽說,晉越王這次出兵,是有所藉口的?”
瑉侯道:“確實。他曾向我國借千裏馬百匹,寡人沒有答應,所以晉越王就派兵攻打。哎,借與不借,其實都不過是理由,晉越王的目的,就是想吞並瑉國。來與南齊抗衡,爭霸中原了。”
“陛下,草民冒昩相詢,既然陛下知道不借馬,晉越王非出兵不可,陛下為何不借呢?”
這放戳中了瑉侯的心,他長歎一聲,道:“先生有所不知。寡人是估計錯了南齊王,以為瑉國與南齊休戚相關,他絕不會坐視不理的,誰知道現在的南齊王,哎……”
“陛下,處兩個大國之間,為了生存,為何不想到做一個旁觀者呢?陛下英明,應該能想得到晉越與南齊之間,得瑉國者,得中原霸業之圖啊。”
“先生見解高明。寡人何嚐知?隻是,想著世代與南齊交好,且南齊國力強過晉越,如果瑉國有事,南齊是斷不會坐視旁觀的。誰知道,南齊此次,不但置之不理,反而好象任由晉越為所欲為,南齊王的想法,寡人真是參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