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利益相關,還是私交,瑉侯與南齊王都是很深厚的關係,而且瑉侯的妹妹,還是南齊王妃,這也就是瑉侯敢直接拒絕晉越的要求,從而給晉越王出兵增加口實的原因。
按理,南齊王是無論如何不會坐視不理的。但這次,雪片似的求救信飛去,全部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妹妹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這南齊王的舉動太異常了。
呼延雪微笑道:“熙熙攘攘,皆是利來利往之人。陛下把感情看得太重,自然就會被感情所出賣了。草民直言,陛下勿怪。”
瑉侯搖頭,歎了口氣。道:“請教先生,為今之計,應該如何?”
呼延雪正要回答,外間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一位披著將胄的將士上到朝堂,直跪下來,一臉憔悴病容。
瑉侯麵色微變。“唯思將軍!”
唯思抬起頭,大叫一聲:“陛下!臣,有罪啊!病在身,不能為國出力,陛下!”
頭深深地低了下去,雙手奉上虎符。
瑉侯不由得動容,急忙起身離座,扶起他,道:“將軍,是寡人,錯怪將軍了!”
唯思道:“陛下說得對。國難當頭,是男兒都不該退卻!罪臣有罪,請陛下給罪臣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情願馬革裹屍,也不能讓人恥笑我瑉國無人!為臣不忠啊!”
呼延雪這時也上前,道:“將軍不必如此,瑉侯得上天垂青,必將化險為吉的。”
唯思轉向呼延雪,見他一身白衣,氣度不凡,不由得一怔,道:“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瑉侯道:“這是呼延雪先生。”
雙方互相施一禮。呼延雪手伸出,輕輕地搭在唯思將軍的背上。唯思但覺一股暖意自手上傳來,不由得精神一振,又是震驚又是感激地看著呼延雪。
呼延雪拿出一粒藥丸,遞了過去,道:“草民常住山野間,也習得一些植物習性,這藥丸,對將軍病體應該有益,如果將軍不嫌棄,就請服用一下。”
唯思將軍大喜,感激道:“多謝先生了。”
急忙納入嘴裏,隻覺得一股清涼之氣,順喉部而下,整個身體立時通透清新起來,原來的沉滯之感一掃而空,不由得直跳起來,大笑道:“哈哈。我好了!我真的好了!又可以上陣殺敵了!”
對呼延雪又要施禮,呼延雪急忙雙手抬住,道:“將軍不可,折殺草民了。”
瑉侯一邊看著,也大喜,道:“先生真是我瑉國之福啊!”
“陛下!那晉越國軍隊既已陳兵邊境。請陛下傳旨,臣立刻出征!”唯思將軍病體已愈,神清氣朗,說話也自中氣十足了。他躊躇滿誌,要讓親自領兵出征的晉越王嚐一嚐他這名聞天下的瑉國壯士的厲害!
“將軍且慢!”呼延雪一邊發話。
君臣二人齊轉向他。“先生有何吩咐?”
呼延雪雙手齊擺。“兩位誤會草民的意思了。天下如果動武,生靈必將塗炭。何況不戰而屈人之敵,素來是兵家用兵之上上道。況,瑉國原本處於南齊與晉越之間,隻能依附一國求生存,時刻擔心會被吞並,這種情勢下,動武,勝之大損元氣,不勝則後果難測呀。草民愚見,請君侯、將軍三思!”
君臣兩人對視一眼。
瑉侯點頭說道:“先生這個話非常非常的有道理,事實確實就是如此。隻是,晉越大兵壓境,逼得不得不動手。要不然,如何不戰而屈人之兵?難道先生有何良策能讓晉越王退兵嗎?”
唯思也一邊說道:“是啊,先生。那晉越王既然親自領兵前來,勢在必得之心可以想見。這等情勢下,想晉越王輕易退兵,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確實如此。想晉越王攻打瑉國之心由來已久,此次出兵,那千裏馬拒送也不過是個借口。而且,晉越王攻打瑉國,其意並不在瑉。晉越王是想圖霸中原啊。”呼延雪歎道。
“先生有何良策?”瑉侯道。“實不相瞞。寡人也覺得晉越王攻打鄙國是虛,真正的意圖在於南齊。不過,令寡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南齊王素來英明,絕非庸俗之輩,這等事,他不會看不出來,但是,寡人前後多次向他發出求教和告急信,均石沉大海。連寡人寄給舍妹,也就是南齊王妃的信,也是沒有音訊。真不知南齊王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唉,大敵當頭,寡人真是茫然無緒啊。”
呼延雪淡然一笑,道:“陛下不必為南齊王擔憂,他那邊,肯定是自顧不暇了。哪有什麼精力來管陛下的事,哪怕是他的江山,他現在估計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來管了。”
瑉侯大驚失色。“先生怎麼說這種話出來?難道先生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