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師父此言,雪衣人大喜過望,就連唯思,也感到意外的驚喜。
畢竟這次滿以為是馬到成功,不想到功虧一簣,還如此狼狽地回去,唯思的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後果。
沒想到柳暗花明,不但雪衣人的師父親自出馬,而且聽他口氣,竟然是要去見瑉侯,與之相談。看他情形,是因為徒弟受辱而無法忍受,準備出手了。
雪衣人的法術已是不錯,如果他師父出麵,那麼,不但晉越王可以任瑉侯擺布,而且瑉侯那邊,有進一步的要求,有了拂塵客的幫助,想必也能實現的。
這樣一想,他不由得精神大振,適才對他的不滿之情早已煙消雲散,恭敬施禮道:“仙師請。容末將帶路。”
拂塵客從鼻中“哼”了聲。雪衣人笑道:“將軍,我師父怎麼可能步行?請將軍閉上眼睛,千萬不要睜開,免得惹我師父生氣。”
唯思聞言大悟,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嗐”了聲,苦笑道:“看來我等凡夫俗子確實無法跟仙師相比,真是萬萬不及啊。承教了。”
急忙依言閉上眼睛。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聽得他說出這話,拂塵客的臉色終於是稍稍緩和了一下。
當下他拂塵一揚,念念有詞間,三人已是離地而起。唯思隻覺得耳邊風聲呼呼。雖然雪衣人再三叮囑不得睜眼,畢竟好奇心盛,中途偷偷地把眼睜開一道縫看了看,隻見身處半空,四周雲霧彌漫,嚇得冷汗一下子沁出,正準備閉上眼睛,沒想到腳下一空,竟爾從空中直跌下去!
耳邊風聲呼呼,整個人直往下墮去,而且身邊手邊,竟然沒有一點可以著力的地方。唯思驚駭之下,大叫一聲:“我命休矣!”
身體突然被一物托住,唯思驚魂未定地再次睜開眼,卻見拂塵客手中的拂塵如一把大扇打開,將自己整個身子穩穩托在裏麵。
拂塵客瞪他一眼,怒道:“真是不可雕也!”
被人罵作朽木,換作平時,唯思肯定會大怒跳起,但此刻,經曆剛才那驚魂一刻,好比在鬼門關走了一遍,唯思哪裏還敢有絲毫的怒意,連聲道:“多謝仙師相救。是我唯思冒眜了。請仙師恕罪。”
雪衣人此時也攜了他手,道:“要你不要睜開眼,你偏要睜開。這是我師父法力高強,換個人,你隻怕直跌下去,隻會摔成一團肉泥,連屍骨都無法找得著呢。別再開玩笑了。將軍。”
拂塵客冷哼一聲:“誰耐煩還跟他有隨後的旅程?雪衣,你來看,這是不是就是瑉侯紮帳的地方?”
雪衣人俯掌笑道:“師父威武,這裏正是瑉侯駐紮所在。”
唯思急忙上前引領他們師徒向王帳而去。
瑉侯正在帳中等候著佳音,卻見那位仙師和唯思將軍一共返回,同行中並沒有事先想好的晉越王,而是一位仙風道穀的尊長,雖然驚訝,依然盛情相待。
施禮畢,瑉侯吩咐請拂塵客入座。
拂塵客拱手道:“山人此次前來,實在是因小徒頑劣,雖然自取其辱,但山人還是希望能找出這位能玩弄小徒於股掌的高人,見識一下此人的道行。這是山人此次前來的唯一目的。其他凡塵俗事,山人不願參與了。請王爺見諒!”
瑉侯還禮道:“寡人何德何能,能得令徒相助已是萬幸。現今更喜蒙仙師青眼相待,實是寡人之福。仙師世外高人,所思所行實乃我等凡輩所望塵莫及,寡人能聆仙師指點一二已是不世的奇遇了。豈能還有其他的要求?”
拂塵客掂須道:“王爺真是一代豪傑。難怪小徒願意出手相助的。哎,可惜瑉國地小國弱,要不然,以王爺的才幹,配以兵強馬壯,稱霸中原也不是不可行之事啊。”
瑉侯恭敬道:“寡人無德無才,能保住祖宗基業已是萬幸。其他,時機不成熟,這大概也是命運的安排罷了。寡人不強求。”
拂塵客頷首道:“命運不可求,人所做的,隻能在有限的範圍內把握自己的人生,其他的,得與不得,都是幸與命啊。王爺,山人乃世外之人,隻因一個怒字,動了心念,說不得,隻能代小徒來出這口氣了。隻是王爺先前所想,挾晉越王而保全自己,山人認為不可。”
瑉侯:“請仙師指教。”
“晉越王的國力強盛,為人又深沉善謀。如果王爺真的將他挾製,出於暫時的利弊權衡,他可能會答應王爺的要求,但此事肯定如鯁在喉,不會就此放下的。”
“那麼,依仙師之意……”
拂塵客閉目凝神片時,道:“王爺,且讓山人跟那晉越王交談一下。再圖後謀。王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