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有什麼好看的。”對於她的舉動穀永寧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他試圖拿回她手上的信。丹夏躲了過去。拿起來就開始讀:
“吾妻鑒之:今蒙皇恩,定擇日赴北,必將戮力伐金而不顧個人死生。今顧念於斯,懷六甲之身,離家背井而不能團聚,為夫者受愧之。想我子女將臨於世卻不能近事其旁分擔苦痛是情勢所為也。然吾發誓於淡水河邊:此次伐金功成必身退與爾等同享天倫,用不分離。此心可表日月,忘自珍存。山無棱水為竭,抱住信塵與灰,此心永記。永寧筆。”
“夫人。”他感覺有種被人抓包的感覺。雖然這是人之常情。
“相公,林姐好可憐啊。我好難過啊。”看完信,她就鑽進了他的懷裏。他試圖繼續寫信的念頭也沒有了,隻能安慰她,撫摩著她:“丹夏不要哭好嗎?你也是我最寶貝的啊,我也是一樣疼你的。”
“是嗎?”她眨了下眼睛心情又平靜了些“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是什麼啊?”心中有種很奇怪的想法。
“就是我也懷孕了。”
“真的嗎?真的是太好了。”他假裝著激動,這樣的驚喜已經經曆過了,現在隻是覺得曆史在開一個玩笑。這不是在改變曆史,而是它在捉弄人。
一切的塵緣難道就是為了這一次的相遇?
所有的苦難難道就要降臨在這樣的苦悶的人身上?
“丹夏,我這一次離開台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了,這段日子裏,台灣可能會有一些重大的變化的。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啊。還有卑南營的部隊我就留下來給你,隻要發生意外事件的話他們會保證你的安全的。還有不管生男生女名字都由你來決定。”這些話聽上去像是一種最後的囑咐。
“相公,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丹夏表現的如此堅定,他都有點舍不得離開她了。
“好了。很晚了,你先回去誰吧,我這裏處理好了也就回去的。”穀永寧將丹夏扶起來,整理了一下淩亂掉的衣服,輕聲地說。
“那好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來啊。”說完就拿了燈走出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突然之間想到了幾十年以後,還會有人這樣的關心他嗎?一陣的苦笑,默默地承受著這喜悅或者是哀傷。但是時間真的不多了,北方真的看得見嗎?
終於要出發了。3萬人分成了三個編隊緩緩地離開了淡水港。
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是激動是恐懼還是焦慮。沒有人能給個答案,隻有他心裏知道。
“啊!好痛啊!我不要生了,奶媽,我好辛苦啊!”小朵在床上痛苦的喊叫著。汗水在額頭汨出,雙手緊緊地抓住床沿,指甲深深的扣進了木質的床上,留下了不淺的印子。
“夫人,就快好了,你在忍忍啊。”奶媽在一旁安慰著小朵。眼睛裏也是含著淚。這可憐的主子,男主子都不在身邊,自己要忍受著這樣的苦痛這不是常人能接受的了的啊。
“我不行了。快,快,快……啊。”
“哇…….”
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和近似瘋狂的大喊聲,一個新生命誕生了!
在台灣水軍啟程的那天,小朵生下了一個女孩。
穀永寧不知道,但是卻是要該慶幸,一個庶出的長女是可以避免日後的手足相殘。但是卻埋下了複仇的種子。
但這是屬於穀永寧的第一個生命。也是要奪去他生命的那個人。
她的名字早已經定下了。就叫做靜浪。
風平浪靜,東海上一支鐵血的艦隊開往未知的北國,默默地承受著新的曆史。
大海的聲音,能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