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總大驚失色、氣怒交加,喝令手下馬上傳話“淩雲”,他要親自審問,確定真相。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為之付出心血、栽培多年的孩子,怎麼可能背叛?或許,表像之中,藏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淩雲被人威逼利誘,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洪玉峰聽得傳話,不知東窗事發,立即來到書房,瞥見謝總臉色陰沉,蘊有風雷之勢,他預感不好,忍不住心虛地左右四顧,身旁的隨從盡皆默默地垂首、乖乖地退下,然後鎖上了房門,偌大的書房中,隻剩下這對所謂的“父子”。
洪玉峰似乎感到了空氣中凝聚的、越來越沉重的寒意,他不敢正視謝總,隻努力擠出了一個看似純真的笑容,熱情地湊到書桌前,親切地叫道:“爸爸!您有什麼事嗎?”
謝總目射寒光,像擊穿黑夜的閃電,瞬息停頓在這張“天真可愛”的笑臉上,洪玉峰刻意偽裝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凝固了,似感萬分詫異。謝總想起了醫生的囑咐,強烈克製著暴怒的衝動,隻抓起桌上的資料,“啪”地一聲,摔在了他的頭上,“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聲音明顯壓抑著---火山爆發前的鬱悶和憤怒。
洪玉峰蹲下身來,撿起天女散花般的資料,又故意翻了翻、看了看,抬頭不解地詢問:“爸爸,是我打錯了嗎?”
謝總冷哼一聲,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轉入了正題,“這種產品,公司還在研究,並未投入生產,而青龍公司,居然就開始了銷售,而且,優點和缺陷,都複製得一模一樣!”
“這個……我不知道啊!”洪玉峰迷惑的神色,還透著些許無奈的委屈。
“哼!負責這個項目的三個工程師,跟隨我十幾年了,他們分別監管藏在不同地方的、三套不同的配件圖,他們各自研發、互不知情。隻有我,才了解全局;隻有我這份,才是完整配套的;而那個缺陷,也是我故意修改圖紙,專門留下的!他們全然不知。除了我之外,隻有你看過這份絕密的材料,泄密的事件,不是你幹的,難道是我幹的?”謝總越說越怒,重重地拍著桌子,憤憤地指著“淩雲”:“你說!為什麼?”
“我不知道啊!或許,有人暗中搗鬼、栽贓陷害……”洪玉峰作賊心虛,又懾於謝總的威嚴,聲音降低了許多,不過硬著頭皮,出於本能地辯解。
“放屁!”謝總再也按捺不住,衝下座位,猛撲過去,狠狠的幾個耳光,打得洪玉峰一個趔趄,幾乎站不住腳,一絲血紅的液體,從他的嘴角緩緩地溢出。
洪玉峰潛伏謝家,接近一年,少見謝總如此暴怒,不由得心神一緊,暗自吞了吞血、咬了咬牙,心思飛快地旋轉:既然事發敗露,我可不能久留,待得暴風雨過,我定當設法逃走。不過,眼前這事兒,好難對付……他肯定發現了端倪,又不確定真相,這才故意挖個坑,設計試探我,可我偏偏不懂技術,隻知道傳遞消息,結果上了個大當,老家夥,夠賊的!看他那瘋狗的樣子,狠不得咬我幾口,我若抵死不認賬,他……會不會上手段?聽說,他對那個淩雲,就是我的親哥哥吧,開始常常打罵,對我卻……從來沒有,這次,會不會……來真的?若是單打獨鬥,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但在他的地盤上,周圍都是他的人,我若敢輕舉妄動,恐怕走不過……這道檻,好漢不吃眼前虧,我還得乖乖地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