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告訴耿大圈說,死亡是生命延續的過程,也是生命的終點。
“叮咚!”耿大圈突然從床上了坐了起來,用手去觸及身邊能接觸的到一切,指尖傳來的真實感受把他從夢魘之中拉了回來。鍾擺在一片漆黑中晝夜不息輪轉,涼風吹開了褶皺的窗簾,他徑直下床,地毯的上毛羽柔軟而輕盈,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屋外草場的明火透過窗戶照射進來。
這時門外響起人聲,似乎是幾個傭人在交談,說話的內容讓他感覺非常熟悉。
“鬧鬼了。”
“有人親眼見了,就像失了魂般叫了都不停,趕著往外走。”
“誰說不是呢,我看定是下午的紅雨惹得禍。”
耿大圈眉頭緊縮,走出門外喊道:“誰在哪裏?”
隻見幾個傭人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手中提著油燈,神色恐慌地看著耿大圈。
“出什麼事了?”
“好幾個傭人走失了,包總管正領著大夥在找人。”
耿大圈臉色難看地說不出話來,站了好一會兒才下樓直奔草場而去,熟悉的畫麵如同重放的電影一般一幕幕出現在眼前。隻停留不到一刻鍾又返回山頂住樓,喊傭人問梅子是不是在屋裏。
“大圈先生,你怎麼過來了?”梅子見到耿大圈站在門口以一種她從來沒有看過的目光注視著她。
“我問你,我之前是不是在竹林找到了你。”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去竹林了,你一定要相信我.........”耿大圈嚴肅的語氣使她感到了不安。
“好了。”耿大圈阻止她解釋下去,臨走之際又道:“你今晚多留幾個心眼。”
耿大圈一路上都在想,難道之前經曆的真隻是一個夢境?莊生夢蝶?哪他現在又算什麼?他的內心惶恐無措,如果一切按照事態原有的發展,他們追查到天德大教堂,而在裏麵會遭遇蒼白惡鬼直至死亡。但,如果坐視不管,先不說失蹤傭人的安危,就是島上的所有生人並不見得就此脫得幹係。
“大圈先生你找我什麼事?”福生問道。
“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如果現在出島除了乘坐船隻還有沒有其它途徑?”
“大圈先生要走?”福生奇怪的問道。
“沒有,我看到碼頭空空如也,如果島上出了事要出去怎麼辦?”
“這個放心,我吩咐過明早讓他們把船開回來。”
“哪今晚呢?”
福生一時啞口無言,顯然他並沒有想到這些,他隻是聽從了包總管的吩咐讓船今晚全部駛離,“今晚會有事?”
耿大圈沒有想到赫德莊園的管理如此死板,失望道:“現在麻煩還不多嗎!”
“這.....”福生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頓覺不安,說道:“要不要與包總管彙報。”
“算了。”耿大圈想想自己又能與包總管怎麼解釋,實在是太荒誕了,說出去如何能叫人信服。天作孽有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不是他要求封島也就不會有這麼多後顧之憂。現在就算他想不顧一切說服包總管逃離都不可能了。
夜深,失蹤的傭人最後被確認下來,已經達到了六名,包臘總管如熱鍋上的螞蟻馬不停蹄地領著人在島上搜尋。
耿大圈查閱赫德莊園的人員調度史錄,發現這六名失蹤的傭人都是早年就已經在赫德府上行事,也就是說他們的失蹤與滬都教堂慘案有著某種聯係。
他能阻止失蹤案列的繼續發生嗎?答案是否定。梅子的情況已經告訴了他一切,就算有人阻止得了一時,然而他們還是會被來自於夜空中的聲音所召喚。
耿大圈記憶中的夢魘,梅子無力地倒在血泊中,他都還來不及說上最後一句告別。然而眼前的梅子,靈動的眉目,即使還閃爍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