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奮鬥(8)(2 / 2)

然而,這種恐懼和忐忑隻維持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因為隨著車燈燈光的照耀,我看見前麵不遠處的山腳下,停著很多輛車——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出現這麼多車自然是很不正常,想必曾容光說的應該就是事實:這裏有一座賭場,耶?等等,會不會這些車是那五百刀斧手的車?

羅姐停好了車,又給曾容光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估計曾容光正在忙著主持,我和她下了車,我仔細回憶了一下曾容光跟我描述的場景,認為前方不遠處那輛水泥罐車停靠的地方就是上山的路口,於是跟她往那個方向走,快走到的時候,卻被一個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水泥罐車下麵蹲了一個光膀子的年輕人,胳膊上帶著紋身,一手拿著西瓜,一手拿著煙,正在一邊吃西瓜一邊抽煙,身邊的地上還立著一個對講機。

他喊完我們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倆,似乎認出了羅姐,隻是朝我努了努嘴,問羅姐:“這你朋友?”竟然是東北口音。

羅姐挽起我的胳膊:“這是我馬仔。”

那人不置可否,拿起對講機:“有客上山。”然後示意我倆上去。

我到沒在意羅姐說的什麼馬仔,主要是不太明白什麼意思。我隻是聽那紋身仔的東北口音,忽然覺得他應該說‘拿好手牌,樓上男賓一位!’

上山的路是一條人工踩實了的泥土路,似乎應該歸類為‘羊腸小道’的範疇。我在前麵走,羅姐在後麵跟著,抬頭看前麵,黑咕隆咚,但是方才來的時候遠遠地看,這座山並不高,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爬到上麵,隻是既然山上有賭場,為什麼還是黑的呢?媽的,到底會不會真的出現五百刀斧手?

就這麼默默走著,走著,我倆誰都沒說話,隻能聽到喘息聲,誰料正安靜著,就聽後麵‘啊!’地一聲尖叫,把我嚇得高喊一聲,一下子蹦了起來,回頭一看,見羅姐按著腳踝坐在地上,第一反應是她被蛇給咬了。

湊近了一看,原來是她把高跟鞋的跟給扭斷了,腳踝已經腫了起來,我心想好慘的女賭棍,著急來賭,知道爬山,鞋都沒換,但是比起我在澳門認識的趙彤,還是棋差一招,人家趙彤為了賭博敢逾期滯留澳門,敢偷渡,如果趙彤會遊泳,她在珠海海峽上演鐵人三項也是大有可能。想到這裏我忽然又懷疑起來:趙彤‘借’走了大偉的一萬,真的是偷渡回大陸了麼?沒準兒還在澳門,一邊睡下一個男人一邊賺錢也說不定。

我吧羅姐扶了起來,又走了兩步,她腳踝疼得厲害,無法實打實地接觸地麵。於是我停了下來,回頭望了望下山的路。

“靚仔,你背我走,大不了我多給你點錢。”

本來我不想背的,但是將這麼一個弱質女流留在這黑咕隆咚的山裏,的確有點不是個事兒,再說她又說多給我點錢,看她一米六不到的身高和瘦弱的身子,料想也沒多重,便了點點頭:“好,我背你下山。”

她盯著我的眼睛:“不,我要你背我上山。”

“姐,你腳都扭了,還上山玩兒?”

“腳扭了也不耽誤玩,我又不是去踢球啦,靚仔。”聽她語氣,好像很奇怪我為什麼會有此一問。

於是,我背起了她,她趴在我背後,幾乎都感覺不到胸,隻能感覺她的肘關節硌著我的肩膀,走了幾步,總體上,就好像……背了一個稍微重一點兒的書包。倒也不是特別費勁,爬啊爬,她在後麵隻是趴著,也不說話,我忽然又有點兒害怕:該不會這個女人是個什麼女鬼之類的,這才這麼輕?會不會她趴在我後麵鼓搗什麼古怪?

可這個恐懼還沒等展開,我卻發現我已經到了山頂,前麵有兩頂連在一起的藍色帆布帳篷,占地有三十來米,一個光頭在帳篷門口抽煙,從厚厚的帆布的縫隙裏,可見透過來的一絲亮光,而在這個距離,裏麵的熱鬧吵嚷聲,卻是那帆布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