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開始五個小時,我的籌碼終於升到了100BB以上,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這種隻有一條命的比賽,有時候犯一個錯誤就會使局勢逆轉,方才那一手牌,我真的是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其實對手拿著AA,KK是在我的讀牌範圍的。隻是早些時候抓了白人胖墩的詐,抓得民族自豪感和祖國榮譽感爆棚,搞得都有些自負了,這才導致了這一把的錯誤操作——我的確是在偽裝成有Q的人,潛意識裏的想法是:我裝出有三條Q的樣子,他AK自然是棄牌,AA,KK也會棄牌。
——這個念頭也意味著,我不僅僅做錯了轉牌以後的操作,甚至連企圖跟他纏打的想法都錯了:麵對一個陌生的對手,我竟然假設他在幹燥的麵上能棄掉AA,KK這種超強對。要知道即使是職業牌手,在麵對這種幹燥麵、麵對並不太大的加注的時候,其實也是很難棄掉強超對的。我這個假設條件,太過想當然,實在是Tooyoung。還好八號位注意力不集中,違反規則讓我撿了個漏。這大概相當於戰場上我倆對決,我已經快要輸了,正在逃跑,他追我的過程中,被戰場督軍誤認為他是逃兵,結果把他給斃了……
你好慘啊,兄弟。
但無論如何,我於樂是懂得感恩的,即使你是敵軍,我也會銘記你為我做出的犧牲,回去跟牌友們講述我海南賽征戰過程的時候,我一定會提到你的。
我又看了一眼八號位的老兄,他還沒消氣,一臉不爽的樣子,連坐姿和呼吸節奏都明顯和之前不同,像是隨時要起身摔籌碼似的。看他氣呼呼的,我有點兒擔心過後他會找黑幫分子把我圍起來痛揍一頓,如果那樣,我就隻能跪地求饒了,但是如果他夥同那些黑幫分子跟我要賠償金,我就隻能跟他們拚了。
這手牌之後,第五級也即將結束,最後一手牌我又偷了一個底,帶著大概3.1萬的籌碼,進入了200/400的第六個盲注級別。隨著第六級別的開始,剛剛爬到100BB的我,籌碼量又再次縮回到了77BB。不過這時候,我的籌碼量比起桌上其他玩家已經有了些優勢。緊弱的思維會讓人技術變形,而比賽之中,厚重的後手籌碼,也會把對手的技術壓得變形。我的碼量既已夠多,那我就必須利用這種優勢,找機會從中漁利,增加對手的損耗,同時進一步讓自己的碼量爬升。
八號位因為在第五級別違規丟掉了原本屬於他的池子之後,我能感覺到他焦急的心緒,更有趣的是,我甚至都能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他試圖在克製自己的憤懣和悔恨。我不知道我若是遭遇了這種情況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態,但是至少,我可以從八號位身上得出兩個經驗:第一是注意力要集中,第二是想聽歌的時候,記得用外放。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我發現八號位還是逐漸失控了,他在十五分鍾之內推出來了兩個All-in。第二個All-in被桌上隻剩6000籌碼的短碼接了,八號位是KT同花,短碼是AQs。盡管翻牌發出了一張T,但是河牌的Q最終還是讓八號位輸了池子。
這個概率不算太低的河牌敗筆牌,讓原本就有些上頭的八號位從瘋凶往傻凶上演化:他的起注變得更加頻繁。我真的很想抓他,但是偏偏一直沒拿到能跟他All-in對決的手牌。我多少有些焦急,因為,他如此頻繁的起注,實際上相當於他以一敵八。我焦急的事情就在於,我隻有八分之一的概率能成為那個洗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