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宋江哭靈(1 / 1)

宋江一把托起晁靈,說道:“賢侄說哪裏話,父位子承,禮不可廢。”說完,他站起身,麵對一眾頭領說道:“晁天王不在了,我等今日便擁戴晁靈為梁山大頭領,大家過來參拜吧。”

眾頭領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一時間,大家各存心思。

孔明、孔亮、穆弘、穆春、燕順、鄭天壽、王矮虎這些人內心反映最為激烈,他們目露凶光,死死盯著晁靈,大有晁靈敢答應坐交椅他們便群起動武的勢頭。

軍師吳用、柴進、花榮等人則相對冷靜,他們認為晁靈年輕,在梁山毫無威信,做大頭領是不可能的事,晁蓋走後,宋江是梁山大頭領的唯一人選,沒有人能夠替代,畢竟梁山的基業幾乎一半都是宋江打下的。但他們感念晁蓋重情重義,愛屋及烏,並不反感晁靈。

也有相當一部分頭領持中立立場,宋江、晁靈無論誰出任大頭領他們都無條件的支持,如呼延灼、徐寧、武鬆、魯智深、朱武、史進等人,他們認為,宋江做大頭領理所當然,但晁靈做大頭領也合乎情理,當然,他們不反對晁靈主要還是看在晁蓋的麵子上。

公孫勝、林衝雖然喜歡晁靈,但為顧全梁山大局,他們不希望晁靈貿然接替大頭領的位置。

劉唐、阮氏三雄等,則是發自內心希望晁靈坐第一把交椅,他們巴不得晁靈立刻答應宋江的請求,榮登大頭領的寶座。

無論哪一派,大家都沒跪,大家是老江湖了,曉得其中變數甚大,對宋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他們很是捉摸不透。

吳用心中有數,他上前對宋江說道:“晁天王靈柩在此,當務之急需先辦好喪事,大寨主之位事關重大,我們可容後商議。”

宋江沉吟片刻,道:“也罷,便依了軍師,先辦好晁天王的喪事。”眾人聞言皆鬆了口氣。

宋江望著晁靈問道:“天王臨終前可有什麼遺囑交代?”

宋江這一問又把大家的心提了起來,孔家、穆家幾個兄弟不免心中埋怨宋江多此一舉,萬一晁靈來個假傳聖旨怎麼收場?

晁靈恭敬回答:“家父遇難事發突然,沒有留下任何遺囑……”

“哦——”大家的心又放下了。

“但家父出事前夜曾有囑托……”晁靈接下來的話讓眾頭領放下的心再度懸了起來。大家緊張兮兮地聽著晁靈下麵的話。

“天王有何交代?”宋江問。

“家父似乎預感不好,他對我說,倘若明天遭遇不測,讓我轉呈宋叔父及梁山各位頭領,梁山的大旗永遠不能倒,要與昏君和奸臣抗爭到底。”

“好天王!弟兄們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發誓與昏君和奸臣抗爭到底!”行者武鬆振臂高呼。

在場眾頭領有不少受過朝廷和奸臣的迫害,他們熱血沸騰,齊聲響應:“梁山大旗不倒,誓與昏君和奸臣抗爭到底!”

李逵高舉雙斧喊道:“晁天王,你放心走吧,來日俺李逵殺到東京,宰了昏君和高俅、蔡京那幫奸臣,給你報仇!”

“給晁天王報仇!給晁天王報仇!”金沙灘群情激昂,報仇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宋江的臉色在這一時刻變了數變,紅了白,白了紅,晁靈觀察到了,他心中得意的笑了,所謂晁蓋的囑托完全是他憑空捏造的,你宋江不是要投靠朝廷嗎?我偏不讓你得逞,我要在眾頭領的心中播下仇恨的種子,看你如何帶領他們接受招安。

吳用也敏銳地撲捉到了宋江臉上的變化,事實上是,當宋江聽完晁靈轉述的晁蓋囑托後,馬上就變得不在狀態,竟然沒有接晁靈的話茬。吳用看了看宋江,又深深地望了眼晁靈,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不止是晁靈、吳用,公孫勝、林衝、朱武等人都關注到了宋江的失態,他們暗自詫異。

晁蓋的喪禮在聚義大廳舉行,早有人布置好了晁蓋的靈位,點燃了紙線香燭長明燈,附近寺廟的僧侶也幾乎全被請到,日夜誦經超度。

晁靈長到二十歲還是頭一次遇見如此繁瑣的喪禮,盡管他聽說過後世一些有錢人也推崇這樣的形式,但終歸是極少數,他參加過同學親屬的遺體告別儀式,雖然簡單卻不失為莊重肅穆,感覺比這要好許多。

在吳用的主持下,以宋江為首的所有梁山頭領、士卒依次進廳向晁蓋的靈位叩拜,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頭。

宋江拜倒在晁蓋靈前,痛苦失聲,再次暈厥過去。

在宋江的感染下,聚義廳內外哭聲一片。

劉唐、阮小五帶傷趕來參加了喪禮。

呼延平也來了,她和母親相互攙扶,小姑娘泣不成聲,一雙淚眼可憐巴巴的望著晁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王矮虎、扈三娘並排走了進來,王矮虎使勁幹嚎著,卻一滴眼淚也沒有,扈三娘倒是動了真性情,哭得淚眼婆娑,很是傷痛。

整個喪禮莊嚴隆重肅穆。晁靈做了一回十足的孝子,叩謝了所有前來祭拜的梁山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