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引 言 “賊心”膨脹(1 / 2)

引 言 “賊心”膨脹

人類不是命運的囚犯,而是他們心靈的囚犯。 ——富蘭克林·羅斯福

從事偷竊這一勾當的“梁上君子”,大概從古至今就未絕跡過。其源頭之古老,大概與娼妓的曆史類似。有人寫過《中國娼妓史》,但還尚未發現有人寫過《中國小偷史》。雖然,這兩個“行業”,因社會曆史環境的不同,或公開半公開或完全轉入地下,但總是在社會的最隱蔽處頑強地滋生著。由於人性的弱點,也由於某些亙古未能解決的社會問題,這兩類人群總是或多或少地如同毒瘤寄生在人類的肌體上。

過去聽薑昆說過名為《小偷公司》的相聲,以為那完全是藝術虛構出來的。其實不然。“小偷公司”確實大量地存在著,隻是未經工商注冊,也不需要納稅。當然其名稱也不叫什麼“公司”,執法部門稱他們為“犯罪團夥”,他們相互之間則以什麼“幫”相稱,或以不同省市區別,或以團夥的老大為名。他們三五成群,分工明確,相互配合,流水線作業。盯梢的不下手,下手的不“帶貨”,“帶貨”的不“洗包”,“洗包”的常常是“啞巴”(注:“洗包”又常常被稱之為“洗錢”。小偷的“洗錢”有特定含義,指其將偷來的錢包或拎包中的錢、值錢的物品取出,將空錢包、拎包及無用之物品扔掉)……不過,從筆者調查的情況來看,小偷大多數還是以“散戶”的方式從事活動。

據知情人介紹,小偷們很注意看報紙和電視。為什麼?是為了觀察研究政治氣候,如果哪裏“風聲”緊,他們就會避其風頭,另找作案時機、地域;同時,也為了了解哪裏有重大活動,尤其是經濟活動,富商雲集,人多“貨”多,有利於他們下手……在信息社會,及時了解各類信息,對從事他們的“勾當”也同樣重要。

因此,“小偷公司”是居無定所的,哪裏適合他們生存,他們就流竄到哪裏。“公司”就在他們的腳板上,創造“效益”靠的是“第三隻手”,那是一隻由有形之手,相互合作變幻而成的“無形之手”……

小偷在總人口中占有多大的比例?中國當下有多少人在從事這種不勞而獲的地下“職業”?這是一個很難作確切統計的數字。但我們可以感覺到,近年來無論是“散戶”還是“集團”,扒竊這個行業變得越發“繁榮‘盜’盛”。因小偷而帶來的失竊事件時時在我們身邊發生。我的母親就曾多次在公交車上被小偷掏走錢包,雖然錢包裏的錢很少,但對老年人的情緒打擊卻是巨大的。乃至於很長時間內都會嘟嘟囔囔地念叨這件事,就像祥林嫂的孩子被狼叼走後那樣。在我出差采訪的途中,就時常聽到某旅客驚呼:“我的包怎麼不見了”?對有些人,被偷走錢包或許不是太在乎,存有巨額人民幣的銀行卡,因小偷不掌握密碼,難以取款。最寶貴的是放在錢夾中的身份證和護照之類的證件,一旦丟失,帶來的後果是麻煩之極。在我去某地采訪的火車上,恰巧看到刊登在某晚報的一則報道:一位韓國留學生,在宿遷市區一家鞋店試鞋時,一眨眼隨身攜帶的白色挎包不見了。包裏隻有70元現金,但包裏有護照、登陸證、身份證,要重新辦理這些證件麻煩不說,還將延誤她回學校的時間,不得已她在宿遷滿大街貼《告小偷書》:

小偷同誌:

(注:稱小偷“同誌”顯然不妥,難道你認為小偷與你是“誌同道合”的同道?不過,這或可看作習慣用語,不必深究。)

我先說明寫此書的目的,隻是為了能找回我包裏的諸多證件,你明白那些證件對我的重要性。

說實話,你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替你泉下的祖宗感到悲哀,希望你的父母不要因為你的行為而折壽,畢竟你的爸媽是無罪的,雖然對你從小教育無方。

你於2010年8月6日下午五點左右,趁我在(宿遷幸福路上最大的)紅蜻蜓店試鞋之隙,隨手牽走了我放在身旁的白色包包。恭喜你練就了這項簡單、快捷、輕鬆、大膽的“掙錢”方法,在我這裏也得到充分證實!

想必你已經知道,我那被你偷的包裏的證件對我而言是多麼的重要,而我那錢包裏不到百元的人民幣對你而言無疑是失望的。收起你的失望,和我做個交易,如何?假若你把我包裏的證件寄給我,或者以其他的方式給我,無論是什麼樣的方法,我一切遵從你的要求,我將施與你500元作為補償。因為我是名學生,無更多的經濟能力!衷心希望與你私下和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