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霽雲揚著眉毛說出“龍珠”兩個字,但烏戌搖了搖頭:“以前我也以為三界之內所有生靈最想要的就是能助他們修成人形的龍珠,但他卻不同,他來,隻為求我一件事,他要用自己的修為道行,換另一隻靈魅轉成人形。”
“啊?”媛溱和莊霽雲詫異地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他為何如此傻?”
烏戌淡淡笑了笑:“這也是我曾經問過他的問題,可他卻隻輕輕搖搖頭對我說,這世間繁華他已經看夠,輪回的苦他也已經受夠,但他要救的那個靈魅卻不一樣,他說她在世上還有一份牽掛未了,所以他來求我。按修行道行來說,他在靈魅界算是翹楚,幻術、醫術、武功都是名聲遠播,而且在修行當中從未造過殺孽,廣種善根,若再修行百年,必會位列仙班,但卻情願自毀前程也要成全另一個人,以前,我想了很久都不明白,但是你們幫我帶回了冰綺,我便想明白了。”
神龍默默地垂下頭,伸出龍爪想觸摸放在羅盤前麵的夜明珠,他的指尖輕輕觸了觸羅盤發出的光束,這是他不能逾越的界限,但他卻再也沒有了過去千年中的悲傷:“謝謝你們幫我帶回了冰綺,我現在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舍去了自己萬年的修行而化身為花魅重新修練,霽雲,若我救了媛溱,你可願意多年來祖上的遺訓,從此永不興起殺伐之事?”
“師尊,祖上遺訓徒兒一直不敢忘記,但自我父親以來,莊氏便再無起兵之心,我們就如同一雙鷹眼緊盯著滇國疆土,若有外敵或暴君塗炭滇國子民,莊氏必不會坐視不理,但近年來滇國一直平安昌盛,我也從未有過異心,隻是近日他居然買凶要我的命,莊某已答應了他,要我的命隨時都能取走,但他們竟謀算起媛溱的命,若莊某如此隱忍還不能保住媛溱,那也隻能大開殺戒。”莊霽雲將媛溱拉到烏戌麵前,肅聲道,“如今師尊救了媛溱,莊某定會信守諾言,您放心便是。”
“等等、等等,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了?”媛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們,莫名地問道。
莊霽雲擺了擺手道:“這些事你不必知道,師尊能救你,你便在師尊這裏休養些時日,外麵的事我自會處理。”
“你是要和鍾離秋去換命嗎?若真是那樣,我情願毒發身亡,你若不在了,我還有什麼念想?”媛溱拉住莊霽雲,神情緊張地看著他,麵色慘白。
烏戌看了看他們,擺擺龍尾道:“事情都不至於到那個地步,我先替媛溱療傷,你們隻管照常參加夢瑤的婚禮,鍾離秋的事不必掛在心上。霽雲,你且先回去,將府中妥當安排一下,明日再來看媛溱。”
莊霽雲轉頭看著媛溱,再三叮嚀道:“一切聽師尊的安排,外麵的事你不要記掛,明日我再來看你!”
媛溱很是不放心他說的話,隻憑他今天和鍾離秋之間的對話便知道,要取他命的人不是普通的人,能從滇國一路尋到長安雇到全朝最貴的殺手的人,不僅財大而且氣也必定很粗,這人究竟是誰?
“你向來遇事冷靜,不是衝動的人,萬不可為我造下殺孽,聽師尊的話,你是個做大事的人,誰都不能取你的命。”媛溱將自己出門時隨手簪在頭上的一個白玉簪子放在莊霽雲手中,“若你再輕易提起去送死的事,你便看看它,你就會記得我說過,你若不在了我也絕不獨活。”
莊霽雲將玉簪子放進袖袋,重重地點了點頭,向烏戌道別之後便匆匆離去。
媛溱望著烏戌擔憂地問道:“師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烏戌沒有答話,而是將龍爪抬起,衝著媛溱扭了一圈,媛溱即刻被放在了之前的大海貝之上,瞬時便覺得四體昏沉,很快便失去知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