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土匪做新娘賊人夜上房(3)(1 / 2)

王炳中並不理會,先解開韓狗子上衣的扣子看了看,好在沒有大事,子彈在棉衣上打了個洞,露著白花花的套子,肩膀上被劃了個深深的血溝,韓狗子一鬆手,血就又流了出來, “灰布衫”仍端著槍拉著馬步來回轉。

王維貴領著白鎖住氣喘籲籲地往這邊趕,一邊遠遠地招手還一邊喊叫著什麼,“灰布衫”似乎有些慌,調轉長槍就對準了維貴那邊,王炳中斜了一下眼,冷不防一把奪下了那支長槍,“灰布衫”不防備,一個跟頭就栽了去。

還未等 “灰布衫”從地上爬起來,“鍋蓋頭”猛地躥到王炳中身後抱住一條腿,咬著牙猛拉了幾下沒拉動,低下頭就咬住了一塊肉。

正鬧騰著,一個挎著盒子槍的人大聲喊著跑了過來,後邊還跟了兩個扛著長槍的兵。

挎盒子槍的人是八路軍的連長,姓黃。王炳中把拿在手裏的長槍遞了過去,說:“你是官兒,你說,還有強買強賣的理兒?八路軍也不興拿槍打人不是?”

黃連長雙手叉了腰,看過問過之後,突然指著“灰布衫”對身後的兩個兵說:“綁了!”“灰布衫”低著頭,一副受冤枉的樣子:“我不是專門兒開的槍,就想嚇唬嚇唬,他們幾個連推帶搡的,這才走了火兒。”

維貴便在一邊勸說:“算了算了,也不是耽意的,也別綁了……”黃連長擺擺手,說:“我看這樣吧,把牲口和車留在這兒,受傷的兄弟我帶回去讓衛生員給看看,傷人的,我也帶回去,給領導彙報後交組織處理,今兒早晚我給個交待,老鄉你看行不行?”

維貴和炳中沒說什麼,韓狗子卻死活不去,黃連長說:“這槍傷和平時的紅傷不一樣,沒整過的整不了,去吧,就在西邊兒,不遠,遲早我還把你送回來,再說,我的牲口和車還在這兒呢!”韓狗子還是不願意去,炳中就叫燒鍋酒坊的小賬房白鎖住和大中,陪韓狗子隨黃連長一塊去了。炳中叫香香鎖了門,把大車趕到了酒坊。

回到家後,維貴便吩咐廷妮兒和麵烙餅,又把滿倉叫了來,讓準備些糧食裝到黃連長的大車上去,再準備好自家的大車,裝上一車糧食,還讓他去店裏叫幾個夥計,晚上多找幾個碾子,碾上幾百斤的米……

安置了幾項活後,維貴便一項項地看著做,一家人都不明白整這麼多東西究竟要做什麼。苗香香像遇到了娘家人,跑前跑後地忙得歡;雷月琴看了看王炳中卷起的褲腿和那個扁圓扁圓的紅牙印,忽閃了幾下大眼就扭遠了;牛秋紅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晃過去,偷偷地扯了王炳中好幾次,不知是那邊裝糊塗,還是兩個人本來就沒有應有的默契。王炳中抬頭看了一會兒天後,一屁股坐到太師椅上,開始數自己的手指頭。

牛秋紅皺著眉彎了一會兒月牙兒眼,忽然笑嘻嘻地招呼香香:“香香!香香!聽仔細了,滿倉這人粗,大中這人慢,咱爹給交代的那些事兒,哪一件兒都得給整仔細了,要準備的那些東西兒,哪一樣兒都能多不能少!就是鬧不清為啥,也不能給打折扣!咱爹一輩子,看得都遠,打算得也都到,啥事兒都錯不了幾分毫,聽仔細了啊——”說完後拿月眼兒眼向王炳中身上照了幾照,笑眯眯地搖蕩著去了。

王炳中終於忍不住,吭哢兩聲後就問:“爹吔,你到底想幹啥,這往井裏頭扔個石頭濺個泡兒,還能聽個響聲兒呢,你這是——做啥……就那幾個人?值當不值當大動幹戈?這大麻籽掉到鍋裏頭,你咋真把它給當成個豆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