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鋪時分,斷命橋頭,以死相博,不見不散。”
風心堂的少堂主風天放,一個年輕俊朗的青年人,帶著一個親近的鏢師,難得耐得住性子,已經在斷命橋點頭,這裏等了足足一個時辰,可是連竇厚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天氣很熱,即使是在樹蔭下,也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更何況,是等人,等一個來搏命的人。
風心堂不能受辱,尤其是在張掖城。
龐三現在還躺在醫館裏,傷雖然不重,算不上傷筋動骨,不會留下太大的後遺症。但是,因為因為落地的時候,是頭部先著了地,所以一團血肉模糊,鼻子不是鼻子,嘴也不是嘴了,即使傷好了,一張臉算完蛋了,媳婦就不要指望了。
熊大標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不過自從在大街上被露了春光,現在也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了,見人都躲,抱著頭,龜縮在牆角,嘴裏一直嘟囔著,你沒看到我,你沒看到我。連來瞧傷的大夫都搖頭歎氣。
而熊大標的親妹子,也就是風天放的新婚妻子熊皎皎,看到自己的哥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哭成了個淚人。事情發生後,熊皎皎的手裏就沒有放下匕首,一直守在熊大標身邊。風天放過去看她的時候,她就說了一句話,“我大哥是個渾人,但不是個壞人。我父親過世早,是我大哥把我帶大的,我了解我大哥。這個事情,我大哥固然可能有錯,你們風心堂也可置身事外,這是你們風家的事情。但如果這個事情如果沒有說法,我就死在你們風家門前。人家要我哥一條命,不過癮,我再送你們一條。”
大風鏢局在西北道上這麼多年的威名,是用弟兄們的血和汗命換來的。這口氣不能丟,一丟了,大風鏢局折威不少。即使剔除了自己嬌妻的因素,風天放,作為風心堂的少爺,自己也明白這個道理。
“日鋪時分,斷命橋頭,以死相博,不見不散。”
挑戰書,風天放已經讓秦風雷去舒心客棧,親手交到竇厚手裏。是的,那個人叫竇厚,據說是峨眉派的高手。
風心堂在張掖經營了很久,訂了很多的規矩。風天放雖然滿腔怒火,但也沒有破了規矩。所以,單挑,是他的第一選擇。
“要不然,我再過去看看,也許那小子已經嚇得溜了呢。”約定的時間早已經過了,鏢師秦風雷看到風天放不安地來回踱步,臉色越來越難看,忍不住在旁邊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他想溜就能溜?你以為舒心客棧的人都是死人麼!”風天放冷哼了一聲,臉都氣綠了,終於按捺不住,一咬牙,帶著秦風雷急匆匆地衝到了舒心客棧外,來不及喘口氣,便高聲叫罵道:“竇厚,你這個窩囊廢,別給臉不要臉,馬上給我滾出來,不要躲在裏麵做縮頭烏龜!”
風天放指手畫腳,雖然罵的雖然凶,卻也沒有敢踏進客棧半步。風大娘訂下的規矩,不但對於別人有效,對風心堂的人也一視同仁,任何人都絕不允許在舒心客棧內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