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遼陽南路海城淪陷(1 / 3)

海城東接岫岩、鳳凰城,西通牛莊、營口,北控遼陽、奉天,南達蓋平、金州,為遼南要衝,具有重要的戰略地位。

拋卻這些理論上的話不說,簡單點就是:過了岫岩,直逼海城;拿下海城,進取遼陽;奪下遼陽,進占奉天。

日本第一軍諜報人員曾向山縣有朋提出,若能占有海城,則“拔遼陽、奉天,逼山海關,亦非難也”。這個建議,正投合了山縣的心思。

其實還是進取遼陽的兩條道路上,兩條路都試試。那邊鳳凰城攻不下去了,再回到岫岩這邊試試。

於是,他向大本營報告,也就是前邊所說陳述進攻海城的理由,說:“蓋盛京首府在奉天,奉天鎖鑰在遼陽,而海城為遼陽鎖鑰,亦當北京要衝。若清軍據海城,與西之牛莊,北之遼陽互相死守,則日軍不能進。故欲早取海城。”[ 《日清戰爭實記》]

說到底,要北上攻取奉天,還是繞著大圈子經山海關去北京(當然那確實是非常遙遠的事情),都不能不通過海城。就是這個道理,也是目前很令大本營吃驚和沒底的道理。

山縣雖然被“生病”罷職了,但山縣願望迫切,進攻海城的第三師團已經在行進途中,而且聽說是第一軍的將領們對此都甚是熱切盼望,所以,大本營也就沒有再堅決阻止。

把這個攤子交給野津道貫,先打打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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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遼陽南路的海城戰鬥,是幾乎和遼陽東路反攻鳳凰城同步展開。這裏是主戰場,那邊是牽製作戰。

現在,我們再把敘述的主線,轉到這個方向上來。

經岫岩北上,至海城,中間須經析木城。

當時,駐守析木城和海城的清軍,首要一撥就是兩個老搭檔:聶桂林的奉軍,有步隊八營,馬隊四營,炮隊一營;侍衛豐升阿的盛字練軍四營。這倆難兄難弟哪兒也守不住,從岫岩一路跑到了海城。

盛字練軍不說了,在朝鮮時,淮軍盛軍沒準就是受他們牽連,弄了個“軍紀渙散”的名聲。實際證明,人家很能打。

奉軍沒法說了,跟著左寶貴,血灑平壤北城防線。主帥犧牲,換上這個聶桂林,從此……實際證明了那句話,“兵孬孬一個,將熊熊一窩”。隻是無法理解,聶桂林經曆幾乎跟左寶貴一樣,在淮軍、奉軍任職,參加過平壤大戰,還有個“傑勇巴圖魯”的榮譽稱號,怎麼表現又跟葉誌超一樣,忽然就不行了。

第二撥,就是原牙山仁字軍步隊二營,現由總兵馬金敘統帶。這是個勇將,守虎山證明了的。

第三撥,就是希字軍(大同軍)步隊七營,馬隊一營,由總兵蔣希夷統帶。

大同軍?這個番號不怎麼的,一仗還沒打,大同鎮總兵程之偉就被革職拿問。換了蔣希夷,“雙槍兵”能不能打,還有蔣希夷,到底如何?下邊再看了。

就是這樣,守在此地的清軍共有二十八營,兵力不能算少。如果不看前邊,肯定是覺得兵力不少,如能部署得當,指揮得力,是可以一戰的。

但是,隻是如果。

還是老問題:清軍四統領不相係屬,缺乏統一的指揮。協同作戰,全靠高度的思想覺悟和自覺性。

這四支清軍中,聶桂林、豐升阿二軍戰場發揮一直很穩定,戰鬥力已很讓兄弟部隊看不上,而且軍紀也很讓人側目。

據說,蔣希夷和馬金敘都讚揚他們:這樣的軍隊……有還不如沒有(稱“此軍有不如無”。[ 《北洋大臣來電》,《清光緒朝中日交涉史料》])

至於具體防禦準備情況怎麼樣,看看日本間諜的報告就清楚了。“清軍連戰連敗,士氣沮喪,無複決戰之勇。虎山大敗以後,兵備未整,大孤山、岫岩棄而不守,海城之守備不甚堅。”[ 橋本海關《清日戰爭實記》]

為保海城,清軍將前麵析木城也作為重要據點。但清軍並未認真構築防禦工事,隻不過是每日遠遠派出馬隊,加強警戒。直到探悉日軍由岫岩北進時,這才倉促在析木城以南和以東布置陣地。

然後,清軍作了以下分工:

奉軍,負責正麵和左翼。主要兵力分駐於析木城南的龍鳳峪、嘎大峪、櫻樹溝等處及山城子西方高地,並派出馬隊一哨在二道河子附近擔任警戒;另有兩營駐析木城東的東大嶺和潘家堡子,為全軍之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