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遼陽南路反擊海城(1 / 3)

在清軍與敵反複攻戰,殺作一團的時候,這期間,朝廷為改變遼東戰場局勢,也在努力籌調。

湘軍老將劉坤一來了。

1894年12月28日,朝廷調兩江總督劉坤一為欽差大臣,督辦東征軍務,“關內外防剿各軍均歸節製”[ 《光緒朝東華錄》]。但劉坤一上任之初,主要精力放在籌措畿輔守備上,一時無法顧及,關外攻守事宜仍暫時由宋慶調度。

到1895年1月15日,光緒又命令宋慶、吳大澂共同幫辦遼東軍務。於是,吳大澂終於得以趕往關外。

前邊討論過,清廷打算起用湘軍老將和舊部,以應國家之難。於是,帝黨也想借此機會,實現“以劑湘淮”的構想——也就是拿湘係官員來平衡,甚至取代淮係。為什麼?為了權力,需要掌控淮軍。

沒想到淮係老大李鴻章一時還難以撼動。但對於朝廷來說,改變淮係一家獨大的局麵,似乎也符合太後、皇上的利益。

雙方在這上麵,有了利益的交集。

除了有“重大嫌疑”的湖南巡撫吳大澂,朝廷確實早已密集調遣左宗棠舊部魏光燾、曾國荃舊部陳湜、湘軍悍將李續賓之子李光久等募兵北援。

不過平心而論,站在大清角度去想,此時中國有兵可調即為大善,還管他什麼淮軍湘軍,到這個時候,山西、河南、湖南兵馬都投進來了,南邊廣東的粵軍、西北甘肅的甘軍也都開始調動,調誰也不是稀奇了。

再說,要老抱著一個淮湘軍的認識,又怎麼去看待遼東地方軍有兵出兵,沒兵的募兵,還有地方官員組織團練,奮起抗擊?

有戰爭即為武人效命之時,有功還有命者也可以晉身升遷,江山代有才人出,有一場戰爭就有一次滌蕩,就有一代新人出現。

時勢造英雄,曆史不就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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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戰場屢挫,言官交劾,淮軍確實夠聲名狼藉的了。原來是精銳之旅,現在“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幾乎成了“敗軍”的代名詞。不光官員們看出朝廷和帝黨們對淮軍有想法,所以紛紛避開,與淮係劃清界限,拉開距離。而且雖然淮軍仍在前線浴血奮戰,但民間的名聲已經不大好聽了,所以也要撇清關係。

有一件事可以反映出這種微妙的形勢。兩廣總督張之洞派人到廣東募集粵勇,特地交待手下:我們一切都是按照湘軍的營製,絕不能說是按照淮軍的。這是粵軍,可不能牽扯上淮軍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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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驅逐深入海城的日軍,扭轉遼陽南路爭奪戰的局勢,清軍在軍事行動上,始終是比較積極的。1月17日至2月21日,先後四次反攻海城。

早在蓋平失守前,反攻的準備工作便已經開始。

自東路前來增援的依克唐阿,1894年12月24日帶隊抵達了遼陽。

吉林將軍長順所部原駐本溪湖,在摩天嶺以北、為奉天內線防禦部隊。海城失守後,西移至鞍山站、騰鼇堡一帶防禦。

長順也想與宋慶、依克唐阿二軍同時進攻,所以依、長二將意見一致,擬定了一個與前期比較相似的“南北夾擊”的反攻計劃:

依克唐阿、長順由北麵,分左右兩路,步步前住,相機攻擊海城,並兼顧遼陽;宋慶由南麵率隊夾攻,並催促已經出關的陳湜一軍由西麵前來助戰。[ 《黑龍江將軍吉林將軍來電》,《清光緒朝中日交涉史料》]

但在與宋慶商量時,宋慶回信言明:“因兩軍相距較遠,難定師期。”[ 《吉林將軍長順奏報海城獲勝並擬會合進兵各情形折》,《清光緒朝中日交涉史料》]

於是,依克唐阿與長順隻能重新商量反攻之策。1895年1月6、7日,二人先後抵達鞍山站,“商定分左右兩路,步步為營,相機進剿”的作戰方針,決心以兩軍之力,獨自由北麵發起向海城的反攻。

1月11日,依軍進駐耿莊子,為右路,長軍進駐閔子山,為左路。兩軍均按計劃穩步向海城進逼。

不過,宋慶確實又積極地向北移動,顯示他始終有著進攻海城的決心。

可是,前節已述,就在宋慶調集徐邦道等人馬北上會剿日軍時,10日,日軍發起對蓋平的進攻,將宋慶軍又拉回南邊。

所以,又被鬼子搶了先機,這次差點就打成了的南北會攻海城計劃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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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軍攻陷海城已有一月。

在此期間,海城日軍除了前出缸瓦寨,與宋慶打了一仗,其餘時間就是在修工事,以比清軍認真十倍有餘的努力在修工事。

城西三裏的晾甲山,城西南七裏的唐王山,兩處陣地控製營口大道。第五旅團駐紮於城西南部,第六聯隊長塚本勝嘉負責晾甲山,第十八聯隊長佐薛正負責唐王山,防西南來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