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揚歌樓當真是有大手筆,竟然在甲板上鋪滿了泥土,種滿了雪藍花,還有一個小涼亭在雨中朦朧。
本是慶祝楚辭歸來,此刻變成了慶祝楚辭擊敗仇敵。
這一戰有太多的疑惑,比如楚辭為何會在將敗之時突然恢複實力甚至更上一步,再比如楚辭為何沒有將那一劍刺下去。
第一個問題是劍九崖所提,楚辭自己也搞不明白,最後自然是不了了之。
至於第二個問題,大家雖然疑惑,卻知道楚辭自然有其原因,並未多問,或許是因為擔心此女的身份,如果死在楚辭手中,會徹底激怒蒼家,派出真正的強者前來滅掉楚家。盡管大家都知道楚辭不會顧及這些,卻也隻能如此解釋。
隻有靈兒呆頭呆腦的開口問道:“哥,那個女人那麼壞,你為什麼不把劍刺下去,幫凡叔報仇啊。”
謝香蘭發覺不對,卻已經不及阻攔。
盡管取勝,楚辭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高興起來。此時聽到楚靈兒的話,一怔,卻不知如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是那麼堅定的要殺掉對方,卻始終無法下手,甚至連一句威脅都無法說出口。
楚辭沒有回答靈兒的問題,而是獨自走出了房間,來到甲板上,迎著揚歌江的風和雨,緩步走向那個小亭處。
北丘澤想要跟出來,卻被楚越攔住,道:“讓他自己靜一靜吧。”
雪藍花產於中州,據說君子城便是坐落在一片巨大的雪藍花田中。
此花通體呈藍色,花的尖端處卻是雪白。如藍天上一朵白雲點綴,淡雅而寧靜。
中州有一句話,比楚家的那塊匾額長上一些:君子如山,山上滿是雪藍。
楚辭站在涼亭中,輕輕折下一朵雪藍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心中空靈。
雪藍,蒼雪藍。
“那個姑娘,如何?”楚辭背後傳來了劍九崖的聲音。
楚辭並未驚訝,沉思片刻,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其實楚辭知道,蒼雪藍很美,非常美,甚至美到讓任何一個人憐惜。但是楚辭不知該如何回答,所以他說不知道。
“長相雖然清秀卻遠不算驚豔,修為不錯卻不是你的對手,為何你不殺她?”劍九崖似乎並沒有打算放過楚辭,接著道。
這一次楚辭沒有停頓,再次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一次,楚辭真的不知道。
楚辭的心有些痛,不知為何。
劍九崖沒有繼續開口,走到楚辭身旁,並排而立,一起靜靜地看著雨中的揚歌江。
“你和那位黃衫女子是什麼關係?能講講嗎?”楚辭有些突然的開口問道。並未看向劍九崖,依然目眺遠方。
劍九崖一怔,淡淡一笑,道:“你和那位黑衣女子又是什麼關係?能講講嗎?”
不過並未等楚辭開口,劍九崖哈哈一笑,表示隻是玩笑,然後笑容收斂似乎在追憶些什麼,眼中有些苦澀。
九劍皇朝中,劍便代表了皇室,姓劍之人,在九劍皇朝中,不是權貴,便是囚徒。
九劍曆八千七百八十二年的一個冬夜,九劍皇朝皇城的平民區的一個小酒樓中,一位五十歲上下,身著藍色書生衫,手執一把折扇的男子走進了酒樓,很是熟絡的和掌櫃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