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頭大豬啊。”林薇撲哧一笑。
“薇薇,你這不是貶低自己了嗎?”老徐見她逗自己,立馬睚眥必報,“我們生的兒子不就是小豬了。”
“呸!誰和你生兒子?”林薇羞得大嗔。
“哦,原來薇薇是想生個跟自己一樣漂亮的小薇薇啊?”老徐猛占便宜,什麼人生四大美事,都不如和可人兒鬥嘴來得美。
“你……快給我喝粥吧!”林薇如何是這個臭不要臉的壞小子的對手,隻好小女子動手不動口,用粥堵住他的嘴。
美美地喝完粥,老徐響亮地打個飽嗝,讓林薇皺著眉頭用手扇扇鼻子,他也有些奇怪,自己怎麼變粗魯了,昨晚好像還隨地吐唾沫呢,心中的疑問也隨著飽嗝漾出來:“薇薇,你為什麼叫我跟民警那樣說?那些敵人呢?”
“你昏過去了,不知道後麵的情況:這夥人在警察趕到之前都跑了,連屍體也沒留下一具,擺明了不敢暴露身份。我們幾個人一合計,覺得這事不能鬧大,一鬧大對我們的新公司不利,所以串好供,爭取把這事捂下來。”林薇說出原由。
“能捂住嗎?那些血跡、子彈孔、還有報廢的車子,都可以查出線索的,大陸的民警可不是吃幹飯的。”老徐總覺得這麼大的流血事件,如何捂得住。
“你不用操心這個,公安隊伍裏也魚目混珠的。”林薇胸有成竹,“問題的關鍵不在公安,而在於伏擊的敵人,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伏擊我們?”
“有眉目了嗎?”老徐覺得也是,看得見的敵人不可怕,看不見的敵人才可怕,就像前一階段的寇化雨一樣。
“這夥人相當職業,來得快,去得也快!要不是你讓我打爆氣球,讓十幾裏外的村民看見後報警,我們隻怕熬不到天亮。”林薇輕輕搖了搖頭,想起昨晚的經曆,實在僥幸。
“看來我的功勞最大,應該獎賞我,親一個!”老徐自誇自讚,厚著臉皮索吻,伸手去拉她。
“討厭!”林薇防狼似躲得遠遠的,轉移他的雜念,“小刀說你的槍法不錯,放倒了十幾個敵人。”
“是嗎?”老徐總覺得昨晚發生的一切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尤其自己開槍的那一幕,仿佛還能聽到退膛彈殼掉落在地的清脆叮啷聲,不由打個冷戰,喃喃道,“我沒想過自己會殺人,從沒想過……”
“徐大哥,別亂想,當它是一場夢,醒了就忘掉吧。”林薇走到床頭,用手輕撫他的額,像個大姐姐似地安慰他。
“薇薇,陪著我,我怕做夢!”倦意一陣陣襲來,老徐在她柔軟溫暖的小手中緩緩地閉上雙目,重又進入夢鄉。
冷,寒冷,徹入骨髓的寒冷!老徐本能地想縮成一團,卻發現四肢仿佛不存在似的,然後他拚命地去睜開雙眼,但不知道自己是否睜開了雙眼,因為他的眼前是黑暗,無以複加的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這是什麼地方?他的腦海裏隻剩下這一個念頭,接下來他知道了自己的眼睛是開的,因為他看到了黑暗的中央出現了一個紅點,火紅的紅點,至紅至純的紅點。
他仿佛重獲光明的盲人,用無比崇敬的目光注視著那個紅點。忽然,紅點發出耀眼之極的光芒,劃破了黑暗,然後,整個世界都亮了。他像初生嬰兒般地看著這個紅通通的世界,這是一個單純的無邊無垠的混沌世界,那個變亮的紅點掛在世界的正中央。
從空間的視角上,那個紅點仿佛離自己遠得不能再遠;在心靈的距離上,它又離自己近得不能再近,如此的語言隻描繪出其萬分之一。
倏地,那個紅點迅速地膨脹,爆開,炫光四射,蘑菇雲般地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散開,那炫光吞沒了所到之處的一切,以三維立體之外的感覺撲麵而來,他本能地伸手擋住雙眼,才發現自己有了手的感覺。然後,他感到了熾熱,穿透身體每一個細胞的熾熱,熔去一切萬物的熾熱,他看到了遮在眼前的手化為骨骼、化為虛無,他嚇得慘叫一聲,頓時醒來……
眼前還是一片黑暗,難道自己還在夢中,他摸索一下,坐了起來,身上沒有毛毯,身下很硬,也沒枕著枕頭,奇怪了,自己應該睡在病房裏的,怎麼一下到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