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累贅被拋下之後身體會很快的康複,這是件在醫學上可以解釋的通的事情。醫生往往會這樣告訴你,心要放寬,病才會好得快。
不知不覺我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十八歲的時候我上手術台之前覺得一個女孩子去做流產就意味著名節不保,可婦科的醫生告訴我,丫頭,不要多想,不過是把你的身體劃傷一個小口,跟小時候削鉛筆一樣,不小心劃傷了手指。隻留一點血,連疼痛都感覺不到。
醫生的話很靠譜,我當時真的沒有痛,隻是淚如滂沱大雨的往下流。
後來再去複查的時候,是安之陪我去的。
他一貫性的走在我右邊,左手親昵的扶住我的肩,右胳膊上挎著我的包,跟我走在一起去看婦科,在旁人看來,儼然一副準老公的“愛妻號”。
“素姐姐,你快請進。”
安之幫我推開預約醫生的辦公室門。
“噢,李若素吧,我記得你。你氣色不錯啊,怎麼,這麼快都康複了。還是愛情滋潤的?”他有意的睇了安之一眼,然後推了推垂下來的框架鏡。“吆,還真是,這麼快就從把姐姐追到手了。小姑娘,好福氣哦”說完這才正過身埋頭去掀開一張嶄新的處方單。
“素,”安之張了張嘴,硬生生的把姐姐兩個字給吞了回去。他的神色略顯羞澀,又按捺不住的竊喜。果真是大男生了,懂得把握自己的情緒,張弛有度,收放自如。
“素姐姐,你知道醫生為什麼會記你記得那麼清楚麼?”
“不知道,難道是我在手術手術時候罵他了,這也不難怪,我小時候給打防疫針的時候還不是把鄉村醫生給罵的狗血淋頭。”
“那這個醫生可沒那個福氣給你罵。你倒也不往好處想”
“最近想事情總覺得好費神,不願意回憶了,隻想就這樣邁著步子一直往前走。”
“素姐姐,我們這樣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隻有我們兩個在一起,無拘無束,自由平靜。那天你在被注射麻醉之後嘴裏一直念叨的是我的名字,你一直在叫,安之,安之,手還不自覺的向門口處揮動。醫生還以為麻醉劑對你不管用,但後來知道你喊得累了,才安穩的停下來止住眼淚開始做夢。當醫生摘下口罩告訴我這一切的時候我的心都揪起來了,我那時候就在心裏暗暗發誓,我秦安之一定要對你負責一輩子,就算是下輩子,我無緣成為人類,也要做你家那隻短命的小貓,給你短暫的但很清晰的幸福。”
“李若素,嫁給我吧,讓我做你的男人,守護你一生一世,免你名花無主,免你老無所依。”
他毅然的單膝跪了下去,莊嚴的求愛。
金黃色的夕陽在他臉上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我的少年,就是在這樣的光陰下疾速成長成一個好看且有擔當的男子。他的手裏捧著一枚閃閃發亮的鑽石戒指。眼神滿含期望,等待仿佛是早就編寫好的流程,結論就在那枚鑽戒能不能剛剛好的戴在我的手指上。
在街道的廣場上,周圍惹來了不少的湊熱鬧的觀眾。
秦安之保持著那個虔誠的姿勢一動不動,他篤定我會做出回答,他篤定這將近二十年的美好年華,我是為了這一刻披星戴月,盛裝花舞為他而來。他篤定我們的故事從小時候就埋下了一顆會長大的種子。他篤定的眼神讓我悔恨不已。
安之,那些錯失的過去,那些疼痛的記憶,那些你為了我奮不顧身的報複和衝動,真的就可以一筆勾銷,不再計較了麼?那些江湖恩怨,是是非非,我放縱的,抓狂的,孤注一擲的,離你而去的,真的都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