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在這院子裏站了差不多一天,天快黑,依舊沒有聽到孩子的哭泣聲,奇怪的是,女人的叫聲也沒有,穩婆的叫喊聲也沒有,詭異得緊,仿佛房間裏的人,一瞬間憑空消失般。
夜色下,一抹陰森,帶著血腥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
“嚶嚶嚶……”
低低的啼哭聲,在夜色中響起,不是嘹亮,而是有氣無力,顯見這孩子在母體裏憋慘了。
房子裏,有傭人開心的歡呼聲:“是兒子,是兒子!”
仿佛在說:我風光的日子來了,我風光的日子來了。
太醫抹著汗,從房間裏走出,不看江寧,剛才還巴巴的想巴結上她搭上阮君恒,現在有了新的線,完全不將江寧放在眼裏,反而再看見從房裏走出來,照顧秀文的麽麽時,恭維的笑了。
“孩子沒事,太好了,”太醫。
那麽麽高傲的點頭,很是囂張。
江寧見母子均安,她也算盡了正妻的職責,轉身便走。
隻是,還有人不肯就這麼放過她。
那麽麽道:“王妃不進去看看小少爺嗎?”
潛台詞是:不進去添一下堵嗎?
至於是誰給誰添堵,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秀文給江寧添堵。
江寧腳步未停,至於“好好照顧你們主子”這樣的話她也懶得說,也沒有說的必要。
走出小院,岸麽麽便耐不住,道了聲:“不過就是一個奴才擺了,竟然也敢給主子臉色看。”
江寧笑,笑得渾不在意:“莫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岸麽麽一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一群人走到主院前的花園前,江寧停下腳步,冷冷道:“今天的事,若是讓我知道是從你們嘴裏泄露出去的,仔細你們的腦袋。”
江寧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帶著渾身天成的霸氣,令他們不由得臣服,齊齊應:“是。”
所以人,都看不懂江寧,阮君恒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份了?就逄要金屋藏嬌,那也藏到外麵去啊?哪裏有人像阮君恒這般,藏在王府的角落裏,這把江寧當什麼了?
江寧冷眼掃了眼四周,收斂氣勢,往回走。
那些藏在暗處的暗衛們,心中不由得齊齊一驚,江寧剛才的樣子是發現他們了?
回到主院,天已經黑了,阮君恒也已經醒了,沒見到江寧,當下就要命人去找,就見江寧走了進來,神色平淡溫和,無一絲波瀾。
“你剛才去哪裏了?”問得急,口氣也衝,眸光帶上那麼點凶狠。
江寧沒說話,隻是站到一旁,讓岸麽麽替她脫了外衣,這個外衣很是華麗,上麵的金邊銀線是純金與銀製作的,有點重,換回輕巧的紗衣。
阮君恒掙紮著要爬起身,卻被全福阻止了,一邊阻止主子一邊給了江寧一個責備的眼神。
“沒什麼,”江寧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阮君恒看不出江寧神色中的異樣,隻覺得她比以前更加沉穩了,也更懂得如何應付他!他是不是應該苦笑?
“去弄吃的,”江寧對岸麽麽道,她說話,都不算冷,隻是很平靜,平靜到令人有種夏天站在風口處,清涼的風迎麵吹來,很是舒服,能令躁動不安的心平靜下來。
岸麽麽氣憤的拿眼偷偷的瞄了眼阮君恒一眼,轉身離開。
阮君恒一雙比女人還美,卻不陰柔的眸子一直盯著江寧。
很快,食物就端了進來,貴妃椅前,多了一張桌子,全福貼心的不讓主子多行,在貴妃椅上便可用餐。
岸麽麽厭惡的掃了全福一眼,也不說全福的舉動怎麼了,靜靜的擺好食物,幾人退下,房間裏,又恢複冷清。
阮君恒一向不是個能找話題的,江寧不想說話,氣氛就這麼冷了下來,阮君恒隨口起了個話題:“去哪了?”
“後院,”江寧很幹脆的答,她的確是去了後院。
江寧默默吃飯,仿佛這裏,隻有他自己,對於阮君恒聽到她去哪兒,卻不說話,不解釋一下秀文的事情,也不打算說什麼。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咀嚼聲,都比以前更回清楚了。
若是從前,阮君恒會覺得這樣就好,可是現在……
阮君恒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江寧,連飯也忘了吃。
至那天又過了幾天,阮君恒還是什麼也沒說,江寧自然是不會主動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