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困在賬冊之中,沒日沒夜埋首整理、看賬,似乎這樣忙碌的時間,她可以遺忘掉許多事情。
認真的江寧,全心全意的投入整理賬冊中,發現了幾個問題,扣去下人們私吞的,還有每個賬都不明不白流走的一兩銀子流走,這一兩銀子的洞太小,再加上是王府,誰沒個貪心,不過一兩罷了,貪了也就貪了,很容易讓人忽視,而江寧注意到的是,百來處的賬,都是一兩銀子的漏洞,一天加起來就是一百多兩,一個月最少說也是三百兩,一年下來,怎麼的都有個千兩,除此之外,上交上來的十八處田莊賬冊亦是如此,而這漏洞,兩相疊加,總合少說也是五千兩以上。
這樣精密的賬,就算拿給行家看,也隻會認為是奴才貪小錢。
江寧卻另有看法。
這賬以前都是全福管的,那麼這賬上的手腳自然也是全福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是他自己要這麼做?還是阮君恒要他這麼做?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江寧盯著兩疊山似的賬冊,眸光有些遊移不定。
看完賬,已經是兩天一夜後的事情,此時的江寧精神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能熬個二天一夜,這也多虧了修練了斂息術的關係,這個內功心法,讓她的身體變得比別人強許多,同樣也有些詭異,她到現在還沒弄懂。
江寧手裏拿著賬冊,發起呆來。
突然,手上的賬冊被人抽走,江寧警覺的繃起身體,掃向來人,是阮君恒。
應該休息後氣色更好才對,而阮君恒卻沒有,臉色反而越發慘白幾分,神色間,有絲令人難以捕捉的頹廢。
“為什麼不回去休息?”聲音有些嘶啞,散發低啞的性感,阮君恒銳利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江寧。
笑笑,江寧道:“賬冊太多,直到現在才看完一部分。”
明明已經全部看完,江寧卻說是一部分。
阮君恒吃力的抽一張椅子,坐到江寧身邊:“是不是有哪裏看不懂?我跟你一起看吧。”
江寧突然不出聲,小書房內,一時沉寂得可憐。
半晌:“不用了,我看得懂。”
我行我素的阮君恒卻一副完全沒聽到江寧話的樣子,拿起賬冊看了起來。
空氣裏,又是一陣靜默。
“我累了,”不雅卻爽利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江寧想:現在這樣,肯定能躺下就睡著吧?
“那去休息,”阮君恒並沒有馬上放下賬冊,而是等江寧離開,他才放下賬冊跟著離開,若是之前,他大可與江寧一起放下賬冊,不消等江寧回到房間再跟,而現在,他表麵上看起來沒什麼,其實內裏氣息淩亂。
江寧剛躺下,正要昏昏沉沉睡去,突然感覺身邊有動靜,她警覺的睜開雙眼,一雙銳利的雙眼就這麼射向身旁剛躺下之人,阮君恒。
“你不是要幫我看賬冊嗎?”江寧問。
阮君恒緊繃著臉,看不出一點神色異樣,手一如往常那般伸向江寧,江寧明顯的僵了下,卻沒有掙紮,江寧不掙紮,知道掙紮也無用,哪裏知道現在隻要她掙紮一下,他就穿綁了。
現在的阮君恒,就跟紙老虎一樣。
“睡吧,”阮君恒將江寧攬入懷中,跟著閉上雙眼,很快,呼吸就變得沉長而平穩。
江寧瞪著一下子“睡”著的阮君恒,他真的能那麼快睡著?
江寧不知道,她天兩一夜沒休息,他也兩天一夜沒休息,不是他想自虐,而是很累很困,卻因為她,輾轉反側睡難以入眠。
江寧緊繃著身體,疲憊一波波襲來,耐不住疲憊,眼皮也跟著沉了下去,閉上雙眼,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阮君恒張開雙眼,看著懷中安靜睡去的人兒,鬆了口氣,跟著安心的閉上雙眼,也沉沉的睡去。
翌日清晨--
一覺醒來,江寧睡得很舒服,還未張眼,便想伸個懶腰,才碰到了一堵肉強,她猛地張開雙眼,看向一旁的阮君恒,就見他也已經醒了,此時正用一雙清醒的深邃眸子注視著她。
江寧收斂起懶散的神色,警覺的看了阮君恒一眼,問:“何時讓管事們來見我?”
江寧有些好奇,那幾千兩銀子最後流入哪裏,查歸查,她卻不打算明查,知道個大概就好,若真跟阮君恒有關,那就更加不能深入查看。
阮君恒利落的起身,全福低頭走進,替他穿衣,又默默的退出。
江寧起身,岸麽麽走了進來,拿起一旁的衣服就要伺候她穿上。
江寧接過衣服走進屏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