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庭院中的三人討論事態之時,尤西斯的寢宮突然被重重地推開了。尤西斯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培巴魯薩皇帝寢宮的大門口。
皎潔的月光為尤西斯披上一抹銀白色的亮紗,尤西斯直挺挺地站立在寢宮的大門處,似乎時間特意為他靜止了一般。
庭院裏依然回響著厚重的鐵門打開時造成的回聲,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響傳來。也許,王宮一直都是這麼安靜,亦或是身處王宮之中的莉莉安從來沒有用心去感受過這份冰冷的寧靜。這一刻,讓莉莉安和法法都禁不住泛起了一陣寒意,甚至讓這位公主沒有辦法第一時間開張嘴巴和自己的父皇打招呼。
塞婭抽出了她的劍,她將精神力全部集中到了佩劍上,似乎是在和劍身一起感受著什麼。藍色的微光從塞婭的劍上散播出去,將塞婭籠罩在一片蔚藍色的光暈之中。
“父皇……”莉莉安似乎是費盡了所有的力氣,才從嘴巴裏擠出了這兩個字似的。
尤西斯並沒有回答,他依然如同雕像一樣佇立在寢宮門口,雙手依然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巍然不動,就好像和冰冷的門板融為了一體。
“父皇!”莉莉安漸漸地將聲音發出來了,她的呼喊聲回蕩在培巴魯薩王宮的庭院中,不斷地向外擴張。
莉莉安連續呼喊了三次,但是尤西斯依然如同腳底生出釘板一樣沒有離開王宮的大門半步,也沒有任何的回應。
一邊的塞婭似乎也化作了雕像,除了蔚藍色的光暈依然在她身體四周傳導外,沒有任何的跡象能證明她有生命。
莉莉安終於鼓足了勇氣,向尤西斯走去。法法試圖拉住她,但是法法有氣無力的手馬上就被莉莉安甩開了。
莉莉安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就好像前方是地獄之門那般。法法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連挪動步子的勇氣都沒有。
莉莉安一步一步向尤西斯靠近,雖然步子慢,卻切切實實在向那個方向走去。
“等一下,帝國的公主!”塞婭突然從藍色光暈的雕像狀態中恢複過來。
“加蘭德的國王已經死去了!”塞婭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個莉莉安最不想聽到的事實。
塞婭藍色的劍光漸漸趨於平淡,從尤西斯的寢宮中,一道金黃色的光線透過黑暗,來到了塞婭的手掌中。與此同時,從月亮的方向突然射出一抹亮色,投射到了尤西斯身上。透過這道詭異的亮光,莉莉安看到了自己父皇的瞳孔,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
隨著詭異月光的消散,尤西斯的軀體開始向前倒下。這是一次麵部著地的倒地,有一絲意誌的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以這樣難堪的姿態墜落地麵的。
“轟”的一聲過後,尤西斯的軀體徹底倒在了自己寢宮的門前。這時,莉莉安才看到,尤西斯的後背插著一把金黃色的劍,那正是加蘭德的黃金聖劍!黃金聖劍刺入了尤西斯的後心,精確而又犀利,這個部位被刺中,除非心髒偏倚的奇人,不然是不會有生還的可能的。
尤西斯自然不是那心髒偏倚的奇人,所以他的死亡已經無可挽回。而殺死尤西斯的凶手,無疑就是現在站在寢宮的大門後,還維持著投擲聖劍姿勢的王子阿瑟斯。寢宮中別無他人,弑父事件已經板上釘釘。
阿瑟斯滿臉的茫然,他似乎還不相信自己動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他呆呆地看著尤西斯的屍體,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誌似的。
“大哥,你究竟幹了什麼?”莉莉安突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叫聲。
這一聲大叫聲似乎喚醒了靈魂遊離狀態的阿瑟斯,他猛然抬頭,看著莉莉安,說:“不是我,是達克斯,他控製了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是大陸之王,我不會做這種事情!我是王者,天下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是王者,不是我幹的!”
歇斯底裏的辯解聲散播在整個王宮的空氣裏,阿瑟斯一邊大聲詭辯,一邊走到尤西斯的屍體前麵,抽出了代表加蘭德最高權力的黃金聖劍,繼續說道:“父皇說本來王座就是留給我的,支開二弟隻是為了讓我培植力量,我怎麼可能會殺他,我為什麼會想著殺他?我為什麼要來?本來王位就是我的,為什麼我要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