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峰白了他一眼,說:“臭小子,跟你一個勝之不武的人稱兄道弟,真是損了我們十門八派的名聲!”
恕兒笑道:“許堂主,諸葛少爺當年沒傷你們任何一人,今日我也沒傷你們任何一人。看在我的份上,咱們一笑泯恩仇,從今往後,就別與他計較當年丟的麵子了!說起來,他們諸葛家可是富可敵國的大商賈,你們跟富商做朋友總比做死對頭要好吧?”
許峰無奈道:“但我還是改不了要叫他‘臭小子’!”
諸葛從容哈哈大笑,將木碗裏的酒一飲而盡。
十門八派各個堂主輪番敬酒的空隙裏,諸葛從容低聲問恕兒:“你為何突然將那賭約當真起來?”
恕兒幾碗烈酒下肚,酒壯慫人膽地說:“就許你諸葛少爺半路變成那白衣妹妹的‘諸葛哥哥’,不許我半路變成十門八派的‘西嶺主公’嗎?”
諸葛從容奪過她手中木碗,更加壓低聲音說:“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們隻是盜匪路霸而已,你實戰經驗不夠,才讓你留下來拿他們練劍。可是你顏老板家裏做著酒樓生意,喝了他們這麼多碗酒,竟沒喝出來這其中玄機?”
恕兒睜大了眼睛,低聲問:“什麼玄機?”
諸葛從容說:“這木碗裏盛的渾濁烈酒,是衛國的烈雨霑。”
“衛國?”
“這十門八派,在外人看來,是七零八落,你爭我奪。可依我看,他們行動整齊,收放自如,還十分看重江湖道義,並不像是普通的盜匪路霸。我覺得,他們這次並不是衝我而來,而是那日你我在竹林練劍時,那西魔門的張恨看出了你的寶劍乃是衛國孟麟所鑄,所以才故意一路挑釁至絕世峰。他們不是要跟我比武,而是自始至終,在尋找流落民間的衛國王室後人。但他們不能道破自己是衛國舊人,隻能一步一步逼近於你,看你究竟為何拿著一柄價值連城的孟麟劍。”
“孟麟劍都是給衛國王室鑄造的嗎?”
“至少蜀王烏邪家裏收藏的孟麟劍,全都是出自衛國王室。”
“可我這把劍,不是出自衛國王室。”恕兒醉眼迷離地笑看著諸葛從容。她輕聲說:“我這把劍,是懷王劍。他在陳宋之戰時戰死沙場,留下我和……唉,總之我不是他們要找的衛國後人。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後人……”
諸葛從容扶住搖搖晃晃的恕兒,低聲說:“別喝了,這酒太烈,咱們趕緊走。你當完這一年的主公,也別再與這十門八派牽扯不清。”
恕兒推開諸葛從容,說:“我雖然會釀酒,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喝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