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兒問道:“所以十門八派表麵是盜匪路霸,實際上是衛國的俠客,齊聚西嶺,另有圖謀?而我誤打誤撞當上了他們的主公,隻因我拿了一把孟麟劍?可是他們為什麼不直接問我是不是衛國後人?”
諸葛從容說:“他們恐怕不到萬不得已,不想以真麵目示人,畢竟隱藏西嶺數十年,他們都沒有任何動作。昨晚他們拿出衛國的烈雨霑來宴請你我,已經是在向你透露訊息。像你我這樣年紀輕輕的人,一出生便沒見過齊國、衛國的存在,若非衛國後人,又能在哪裏品嚐過烈雨霑這種味道平平、隨著衛國一起消失的酒呢?”
恕兒又問:“可你是楚國人,又怎知那是衛國的酒?”
諸葛從容說:“我自幼隨義父周遊列國,所到之處,都會聽人講起當地的陳年舊事。衛國的故都東陽,隻有一條小街上一個不起眼的飯館自家釀製了些烈雨霑,也不放在菜單上,隻有熟悉的老顧客才給拿出來。我和義父在那酒館裏喝過這種酒,所以我會知道十門八派敬你的酒是衛國的烈雨霑。”
恕兒歎息道:“可我不是衛國人,怎能稀裏糊塗地當一群衛國舊人的主公?”
諸葛從容壞笑道:“反正你有孟麟劍,他們又不知道這是宋懷王用過的劍。你若想坐穩西嶺主公之位,也可以冒充衛國後人。說不定有朝一日,他們群起複國,還能推舉你當個衛王玩玩!”
恕兒白了他一眼,說:“我本來是規規矩矩進山來找碧涼凝香的作坊的陳國商人,莫名其妙地當上了西嶺主公就不說了,諸葛少爺竟又要拿我開心,讓我去當衛王?我可沒那麼大的野心。要當你當,咱倆交情不淺,懷王劍也不貴,便宜賣給你,你去當衛國後人吧!”
諸葛從容哈哈大笑:“我可不乘人之危。西嶺主公這個燙手的餑餑,還是顏老板自己拿著吧!”又正經道:“再說我一把破劍,也能打遍天下無甚敵手,暫時還不需要用寶劍護身。可你顏老板就不一樣了,你行走江湖時,見到齊衛舊人,可以說自己拿的是孟麟劍,見到宋國人,又可以說自己拿的是懷王劍。此劍在手,可謂左右逢源。”
恕兒無奈道:“那我見到陳國人、楚國人、趙國人,又該逢什麼源?”
諸葛從容答道:“見到陳國人,你當然就說自己是碧涼妝品鋪的老板;見到楚國人,你就說你是諸葛少爺的朋友,從他那裏學了流雲劍和烏衣劍;見到趙國人嘛……”諸葛從容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幾天沒洗過澡的灰頭土臉的恕兒,笑道:“你就說你是宋王的妹妹,趙王欽定的九州美人榜裏排名第五的宋國公主。趙王不敢得罪宋國,所以你說是宋王的妹妹,肯定化險為夷。而且九州之內,除了宋宮裏的人,誰都沒見過宋王的妹妹。所以你隻要敢說,別人就敢信,尤其是你還拿著這把懷王劍。”說著,不經意地用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那把寶劍,沒有留意到恕兒眼中突然閃過的一縷驚訝。
恕兒正不知如何作答,隻聽竹林中有驢蹄的聲響,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難道九州美人榜裏的三個人,今日都齊聚西嶺了嗎?”竹林深處,一抹白衣,來者正是藥王山掌門的女兒薛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