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恕兒每日雞鳴便起,無論寒暑,早晨的第一件事是練功。在以前擁擠的小院子裏都能練,如今搬到了自己買的大宅院,便更有地方施展。她每天練習的劍法無非就是流雲劍和烏衣劍,三年過去,已經比當年絕世峰上嫻熟太多,那懷王劍也越用越順手。
林瓔在天氣好時會早起陪她練劍,卻嫌棄烏衣劍法不好看,隻斷斷續續地學會了流雲劍法而已。他問她:“恕兒姐姐,你每天都練這同樣的兩套劍法,不覺得枯燥嗎?”
恕兒笑道:“每一天雖然跟前一天相差不多,但是三年下來,我不僅比三年前的筋骨強健有力得多,動作也更加迅速流暢,能做到三年前做不到的招式。我每天早起晨練,一天都精神颯爽,怎麼會枯燥?”
林瓔不解地看著她,問道:“這兩套劍法,你究竟想練到什麼境界才會滿意?就如同現在咱們賺的金山銀山,賺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恕兒笑道:“怎麼,今年‘顏樹’我登上了商賈榜榜首,成為陳國首富,你不高興反而擔憂我會一直如此貪得無厭下去嗎?”
林瓔道:“我是一直為你高興為你驕傲的,但凡事總該有個奔頭,有個目標,我不喜歡這種深不見底的感覺。當初咱們興辦碧涼妝品鋪,把碧涼凝香的香料摻入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我隨手設計幾個妝品盒子就能賣個好價錢,每天能做多少胭脂多少盒子,都有個定量的期待,完成目標,便能十分高興滿足。後來趙七叔加盟,咱們又把碧涼妝品鋪開遍了陳國,當初的目標是陳國七郡的二十一座城,每個城中都有一家碧涼妝品,咱們也一個一個地完成了。接著就是滾雪球一樣,一樁一樁的生意應接不暇,從妝品、布莊、酒樓、藥鋪、糧店,到去年並購的當鋪、錢莊、首飾店、兵器行……恕兒姐姐,你可知道,再這樣幹下去,陳王恐怕都要覺得受威脅了。”
恕兒擦了擦額上的汗珠,收起劍,喝了口顏清遞來的熱茶,說:“小瓔,你說的對,我這幾年的確太拚命了,也的確是運勢奇好,幹什麼就賺什麼。再這樣下去,陳王恐怕都要招攬我去戶部當官了。但我既然做得比別人好,就要對我的才華負責任。以前咱們兩個和三個姨姨夠吃夠喝也就罷了,現在手下光是大掌櫃就有二十人,小掌櫃近百人,還有不計其數的長工短工等著咱們的工錢。我若現在放手,豈不是要辜負了那麼多人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