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殿內,劉璟與淩飛了些話後,情緒漸漸有所好轉。宮人拿來了幹淨的衣衫和鞋襪,劉璟換過之後,太醫馮霖從不夢閣過來給他看腳。
劉璟不等馮霖行禮,便問:“她還好嗎?”
馮霖行禮,低眉看了一眼殿下血肉模糊又凍得青紫的雙腳,道:“請容老臣邊給殿下的腳上『藥』,邊解答殿下的問題。”
劉璟點頭,急忙坐下,讓馮霖幫他處理腳傷。
馮霖迅速用撒有創傷『藥』的溫水擦拭著劉璟的腳,手上迅速靈活,嘴上卻緩緩答道:“回稟殿下,林太妃和她身邊的醫婆適才告訴老臣,那位姑娘的身上有多處外傷,最嚴重的,是她左肩中的一箭。那支箭入肉很深,又大概在戰場時就被她生生逆著拔了出來,所以傷口豁開,流血很多。好在無傷筋骨,亦距心肺甚遠,所以隻要好好清理傷口,便無大礙。隻是那箭傷不僅需要清理,還需要縫合,治療之時定然十分疼痛。不過那位姑娘還未醒轉,趁著她尚且感受不到疼痛,老臣見林太妃身邊的醫婆對治外傷頗有經驗,於是便放手讓她去處理那位姑娘身上的傷口了。”
劉璟蹙眉問道:“她身上一共有多少處傷?”
馮霖歎道:“除了箭傷,老臣聽醫婆,鞭痕有三道,雙足足底都有紅鐵烙印,還被浸泡在鹽水中多時,已然浮腫得不成樣子。還有兩隻手的手腕上,各有一道匕首劃痕,那匕首上塗了抑製凝血的『藥』物,所以手腕上的傷口更需多加清理。不過,這些都是外傷,那位姑娘年紀尚輕,身體底子也不錯,一定會很快康複。”
劉璟靜靜聽著,原本略有好轉的情緒又跌入了黑霧彌漫的深穀,好像恕兒身上那一道一道的傷,也全都鐫刻在了他的身上。他又心翼翼地問道:“她真的沒事?她什麼時候醒來?”
馮霖將劉璟的雙腳包紮好,一旁的宮人便伺候劉璟穿上了鞋襪。劉璟見馮霖似是沒有聽到,於是又問了一遍:“馮卿,她什麼時候醒過來?”
馮霖為了先行處理好劉璟的腳,所以等到此時才答道:“那位姑娘還在昏『迷』,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多處傷口裏有鹽和抑製凝血的『藥』,太過疼痛,二是因為,她受了很重的風寒,正在發高燒。”
劉璟立即站了起來。“高燒?”
馮霖知道殿下對那位姑娘極其上心,於是緩言安慰道:“殿下,那位姑娘的身體結實,高燒大概過幾個時辰就會退去。”
劉璟覺得馮霖的回答一而再再而三地避重就輕,於是繼續追問道:“除了高燒,除了疼痛,還有什麼?你若還敢隱瞞……”
馮霖答道:“老臣不敢隱瞞,隻是擔憂殿下的腳傷,所以想先給殿下包紮好腳,再一一稟告。最後一事,是那位姑娘氣血凝滯,由心脈羸弱所致。她昏『迷』之前,應是費盡全力地在憋著幾口氣,憂思繁重,才導致心脈受損。”
劉璟問道:“那要如何醫治心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