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霖道:“外傷雖多雖痛,但有良『藥』可治,高燒雖來勢洶洶,亦有良『藥』可退。但是心脈之傷,玄之又玄,心病隻能心『藥』醫,可是老臣實在不知應當如何下『藥』。”
劉璟思考了片刻,道:“你她心脈受損,是因為昏『迷』之前費力憋著幾口氣?是因為她憂思繁重?如果讓她心情舒緩,可否對醫治心脈、疏通氣血,有所幫助?”
馮霖點頭道:“心情舒緩,的確算是對症下『藥』。但是那位姑娘此刻就算醒轉,也會全身疼痛,心情又如何能夠舒緩?”
劉璟看向窗外大雪,心想:“恕兒,你忍著劇痛,硬生生憋著幾口氣等我去救你,才能親口告訴我那‘滅宋之策’。此時此刻,我雖然不能確定你那幾句話是真是假,不知你究竟是站在複國盟軍一邊,還是站在你哥哥這一邊,但我不能讓你白白憋了那幾口氣,不能讓你白白等了我那麼久,不能讓你白白留下滿身的疤痕!”
恕兒,縱使你在騙我,我也信你。
劉璟不答馮霖,轉頭對淩飛道:“你去一趟秋場軍營,傳寡人之令,將北麵前來支援玉都、圍剿齊陳蜀三國盟軍的騰勇軍,一半調到宋趙邊境的江邑,以防趙陳聯手,一半調到我宋國舊都衣,以防楚人來犯。”
淩飛道:“可是齊陳蜀三國盟軍極其勇猛,咱們在南郊設下的層層埋伏,他們都能在其中僵持如此之久而不繳械投降,如果騰勇軍不來圍剿,隻要他們停止攻打玉都,轉而衝出重圍而去,咱們就會錯過一舉殲滅複國賊軍主力的大好機會!戰場之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請殿下三思!”
劉璟搖頭,解釋道:“剛才在牢之中,她對我,複國盟軍無論是取東陽還是占玉都,實際都是障眼之術,根本不是他們四國盟軍的真正目的。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與楚國聯手滅宋。如果她的是真的,我們隻顧讓騰勇軍被複國盟軍牽著鼻子跑,那麼陳國一旦攻打江邑,楚國一旦攻打衣,我們守住了玉都、殲滅了複國軍,卻會丟掉宋國的半壁江山,甚至招來滅宋之災!十萬複國軍已經進入我宋境,不能再讓陳國和楚國的軍隊也打進來。”
淩飛覺得殿下的不無道理,畢竟這話不論是真是假,總不能拿宋國一國的氣數去打區區十萬複國賊軍,於是領命而去。
劉璟又對馮霖:“辛苦馮卿了。”於是馮霖也行禮退下。
劉璟返回不夢閣,輕扣自己寢宮的房門,開門的卻不是他的宮人,而是阿杏姑姑。
阿杏走出屋外,掩好房門,對劉璟了個行禮,為難道:“殿下,太妃還在氣頭上,殿下還是等公主醒轉之後再來,可好?奴婢在此替太妃給殿下道歉。”
劉璟平和地:“林娘娘做得對,沒有什麼可道歉的。我來,是想告訴恕兒一件事,如果她能聽到,哪怕隻是在夢裏模糊地聽到,應該也可以舒緩她的心緒,會對疏通氣血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