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瓏抿嘴而笑,:“因為遁跡不苟言笑,而你爹,眉眼溫柔,總能令人如沐春風。其實,如果不是鄰宋國強,父王怕宋國日後會攻打楚國,也不會讓我嫁到這裏。你外婆,也就是當時楚國並立兩後的其中一後,是很中意你爹的。她對我,隻要是我中意的人,就算是江湖浪子,她都不會阻攔。可惜你外婆去世得早,我為她守孝,便要等到孝期滿了,才能去向父王提婚事。但孝期未滿,我卻等來了宋國的婚書。”
恕兒暗自歎息,聲音則在困倦和疼痛中漸漸微弱:“娘親……你雖未與爹成婚,但你們恩恩愛愛,生了一對最可愛的子女。娘親,你再給我講講,你和爹少時的故事吧……”
林瓏見恕兒緩緩閉上了眼睛,於是便如時候給女兒講睡前故事一般,語速舒緩,不急不慢——
恕兒,那年秋,昭凰宮的銀杏樹下,一個叫東方毓的少年,笑對我:“我與叔父和遁跡一樣,也姓個複姓。”
我不屑一關抬頭看著他,故意挑釁道:“複姓有什麼了不起?我姓‘雙木林’,是楚國最尊貴的姓。你沒看‘楚’字上麵,就是個‘雙木林’嗎?”
哥哥與諸葛老爺和遁跡三人走在前麵,我和那個白衣少年,一邊鬥著嘴,一邊落在了後麵。
他笑:“聽楚國的九公主,單名一個‘瓏’字,不然,我叫你‘雙木瓏’?‘木木瓏’?”
於是,那個少年,叫了我一輩子“木木”……
諸葛老爺每次進宮,就算遁跡沒來,那個叫我“木木”的少年,也一定會跟著來。每次進宮,他都從宮外給我帶很多好玩的東西。他還送了我一幅他爹所畫《楚越山水圖》中的“虞陵山澗”。他在銀杏樹下,一邊讓我賞鑒那幅“虞陵山澗”,一邊給我讀著《楚越步行跡》中的“虞陵篇”。
他,如果有一日我能隨他去虞陵,他一定帶我去看這些風景。
可是我至今都還沒有去過虞陵。
你爹的琴彈得不如我好,但是畫技得他父親的真傳,是很好的。他求我給他彈琴,我彈琴,他便坐在一旁,為我畫像。
他畫了很多我的像。有些送給我了,有些沒櫻
從秋到春,銀杏葉落盡了,柳絮也飛散了,我和他雖然見麵不多,但彼此傾慕,私定終身。
他,等我年滿十六歲,就讓諸葛老爺幫他去問楚王,求娶九公主。
後來,我無奈嫁到了宋國。他知道我比誰都難過,所以他沒有表『露』出難過之情,而是一路追隨我到宋宮之鄭我與宋懷王的圓房之禮,宋懷王喝醉了,沒有來,掀開我紅綢蓋頭的人,是悄悄溜進宋宮的……那個叫我“木木”的少年。
林瓏見恕兒睡夢香甜,心中忽然萬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