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兒靠在諸葛從容懷中,貪戀他的溫暖,卻知那溫暖隻能緩解卻不能根治她心底起起伏伏的悲傷,以及全身上下無休無止的疼痛。
諸葛從容抓過恕兒的右手,想要挽起她的袖子給她把脈,不料她竟一把縮回,忽而緊緊抱住了他,兩手繞到了他的身後。恕兒的聲音微弱乏力:“從容,我隻是洗完頭之後,頭發幹得慢,弄得我全身發冷。”
諸葛從容稍一借力,便抱著恕兒躺倒在榻上。他緊緊摟著恕兒,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內功修為盡數傳給不知內力為何物的夫人。他聲音溫柔,語氣卻戲謔:“你夫君我可是渾身都熱得很,不然今晚,我教你一套上乘內功,保證你以後再也不冷。夫人意下如何?”
恕兒好奇道:“練好內功,就能不冷了嗎?”
諸葛從容嘿嘿笑道:“那要看是誰教你的內功!你每晚上都跟我學內功,我保證你,百八十年都不冷!”
恕兒聽出了諸葛從容的不懷好意,嗔道:“你又油嘴滑舌!沒個正經!”
諸葛從容翻身壓到了恕兒身上,低頭看著她,一本正經地:“夫人不學,又怎麼知道我這個絕世高手所,到底是真是假?”
恕兒見諸葛從容目光清澈,一副並無邪念的樣子,於是問道:“怎麼學?”
諸葛從容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甜蜜笑意,一邊悄悄解開恕兒的腰帶,一邊循循善誘地:“夫人,要學內功,首先得將全身上下的筋脈『穴』位認清楚、記牢固。你夫君我,有的是耐心言傳身教。”
恕兒忽覺衣帶漸寬,想都未想就用力推開了諸葛從容。諸葛從容沒想到恕兒會反抗,所以並未撐穩,當下被恕兒猛地一推便立即翻倒在一旁。恕兒急忙係緊衣帶,將自己裹在棉被裏,縮做一團,閉著眼睛不去看諸葛從容。
諸葛從容滿麵不解,將縮在被中的恕兒連人帶被一同抱在懷中,故作委屈道:“主公,你不要少爺了嗎?少爺武功那麼好,你也不要少爺了嗎?你剛才還‘好夫君,壞夫君,大名鼎鼎的俏夫君’,怎麼一轉眼就對你的俏夫君這樣避之不及?”
恕兒歎道:“好夫君,我是真的乏了,隻想悶頭睡一覺。”
諸葛從容隻覺恕兒的語氣十分敷衍,心中不禁疑雲頓起。不過他還是想再嚐試最後一次,於是溫言道:“恕兒,你穿那麼多層厚衣服,又把腰帶係那麼緊,怎麼睡得好?我保證今晚不擾你休息,你好歹將外衣脫了再睡,可好?”
恕兒仍舊閉著眼睛,回答得很是簡短:“我冷,想多穿一點。”
諸葛從容鬆開了恕兒,轉為平躺,雙手墊在頭下,獨自仰望破舊的屋頂,良久沉默。
恕兒,你的人雖然回到了我身邊,可是你的心,卻丟在了哪裏?
丟在了誰那裏?
你既然能毫發無損地從宋國牢裏出來,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了宋王劉璟?你們相認了嗎?他……究竟還是不是你兩無猜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