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從容不解道:“我不信你什麼?”
恕兒苦笑:“你不是已經當眾問過鍾逵了嗎?他不是已經當眾告訴你了嗎?你怎麼又來問我?”
諸葛從容怒意更增:“我早就對你過,那是旁人不知你的身世,才誤傳你和宋王的謠言!可是我答應過你,不將你的身世告訴別人,所以我也沒辦法與他們分辯!關於你和宋王,他們樂意什麼就什麼,我是一句都不信!”
恕兒終於看向諸葛從容,問道:“那你剛才明知鍾逵來意不善,為何還要讓他當著眾饒麵侮辱我和我哥哥?”
諸葛從容解釋道:“因為你既然回來了,他們背地裏議論這件事時,總有一會被你聽到。與其被你偷偷聽到,惹你煩心,不如今晚當著所有饒麵個清楚。我和義父都會維護你,盟軍大部分的將領其實也都站在你這邊,隻有少數人在議論這些謠言。義父不願齊衛婚盟遭受離間,肯定會當眾製止四散的謠言。衛王對此不悅,便不會有人再去議論。這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方法,不是我故意要讓你我在眾人麵前難堪!”
恕兒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和緩道:“從容,原來你是為我好,是我誤解了你。”
諸葛從容蹙眉瞧著恕兒,怒意漸斂:“我不怕你誤解我,我隻怕你不信任我,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一時的誤解可以清楚,但若彼此沒了信任,便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恕兒,我原本覺得這句話我問不出口,但在你麵前,我的尊嚴又算得了什麼?我一都沒有好好與你話,不是因為我聽信了你和宋王的謠言,而是因為……”
諸葛從容忽然將頭埋在了恕兒的脖頸間,將適才的憤怒全都化作了柔情,低聲道:“而是因為……自分別,我思你入骨,好不容易等到你,你昨晚卻根本對我毫無興致。對一個男人而言,這是多大的屈辱,你知道嗎?我一邊聽著自家夫饒滿城謠言,一邊還要忍著不能和人分辯,最後,你終於回來了,卻又對我視而不見!”
恕兒聽得傷心,便想要抬手去撫夫君的背,但手腕仍被他緊緊扣著,動彈不得。
諸葛從容的吻已經星星點點地落在了她的臉頰,糾纏於她的唇齒,又緩緩去探她的脖頸——
恕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衿……
可是片刻清甜,恍若幻境,卻不料,他的恕兒忽然用力掙紮了起來。
她淚眼『迷』離,不斷地懇求道:“從容,放開我!”
諸葛從容不禁愣了一瞬。他呆看著她眼角滑落的淚珠,心中憋悶至極,疑『惑』至極,惱火至極。恕兒,我的妻,與我歡好,你究竟是有多不情、多不願?
那一瞬過後,他再抑製不住胸中怨怒,不想再為恕兒的懇求和掙紮而放手。
恕兒,原諒我,就當我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百杯烈酒,何以解憂?且褪你羅帶輕裘、霓裳水袖!
榻上的人忽然停止了哭泣和懇求。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卻在此時猛然看到,她的脖頸間,竟有一道深深鞭痕,結著新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