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玉碎驚風雨,閑坐茶樓酒肆,待看豪傑輩出。嗔癡愚慎貪蠻妒,卻又何苦?
楚水蜿蜒至羨江,舟波瀾沉浮,遠望東海蒼茫。且教一人戲六王,重開昭凰。
恕兒放下『毛』筆,笑看向被她五花大綁的裕王林瑜。
林瑜坐在床頭,怒瞪著身穿華麗楚越女裝的恕兒,再一次問道:“姑娘究竟是誰?”
恕兒低頭又讀了一遍自己寫的歪詞,心想:“你問我是誰?我就是那個‘一人戲六王’的姑娘呀!”
林瑜見她依舊笑而不語,又問:“我們這是到哪了?”
站在一旁的莫妄談替恕兒答道:“臨江。”
林瑜看向那個十四五歲、其貌不揚的少年,鍥而不舍:“你家姐姐不願透『露』芳名也就罷了,可是本王總該知道少爺是誰。”
莫妄談答道:“我可不是少爺。我隻是夫饒家仆。你也可以隨夫人一樣,叫我‘莫’。”
原來這“莫”便是璿璣孤島諸葛世家的管家莫心死的親孫,他也曾在璿璣孤島上見過恕兒。
恕兒從蜀地入楚之後,派諸葛世家的親信給璿璣孤島的莫老爺子鷗鳥傳書,需要一個文武雙全的可靠之人,隨她在楚地各處做幾樁生意。於是莫心死便派自己的親孫莫妄談離開璿璣孤島,來助恕兒一臂之力。
莫妄談趕到裕王郡的豐南城來見恕兒時,恕兒已經將裕王林瑜的風流韻事查了個底朝,知道他往日最喜歡帶那些鶯鶯燕燕走的一條路,便是經過豐南的九曲巷,行至豁然開朗的靜華湖。
恕兒將綁架裕王的計劃告訴了莫妄談,莫妄談聽後,比恕兒還要摩拳擦掌,當下便布置好了一切,連恕兒的“戲服”和臉上的炭灰,都是他找來的。
林瑜知道恕兒多日不與他話,此時也再問不出什麼,於是繼續問那少年道:“你們到底是何來路?為何要綁架本王?卻又一路好吃好喝地待本王還算周到?你們究竟要帶本王去哪裏?”
莫妄談眼珠一轉,笑撫著腰間長劍,故弄玄虛道:“裕王殿下,你落到了我家夫人手中,還真是做鬼也風流!我家夫人,可是專門做人販生意的,專門挾持富貴人家的玉麵郎君。至於帶你去什麼地方,還要看你能賣個什麼價錢。而至於能賣個什麼價錢,還要看你的表現!”
恕兒朝那人鬼大的莫妄談淺淺一笑,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將懷王劍架在哥哥脖子上時,在眾目睽睽下挾持了宋王,哥哥卻和顏悅『色』地對她:“這大概是西嶺主公做過的最大一筆人販生意了吧?”
看來,蜀國西嶺雖然再無十門八派的十八個堂主,但是這“西嶺主公”的霸氣名號,還是要和她如影隨形。
林瑜不置可否地看向恕兒,心中不禁感慨:“原來這樣歌聲婉轉如一般的姑娘,竟然如此心如蛇蠍、心狠手辣!早知今日會莫名其妙地落到一個人販子姑娘手中,當初還不如少去外麵招蜂引蝶,也不會留下這憐香惜玉的臭『毛』病!”
恕兒似是知他所想,亦故作玄虛地對他道:“裕王呀裕王,你風流一世,卻沒想到會栽在故人手中吧?”
林瑜不解:“故人?我們真的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