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劉瑢看向絕世峰巔,麵色不悅,對宋國將軍魯慧道:“宋人向來不信鬼神之,宋王怎能如此懦弱逃避?將軍,咱們不會死。等紫川援軍一到,我們便可將戎族六部左右圍困!咱們且在山中與戎族人斡旋幾日。我這就上山,親自請宋王殿下回營,共商反敗為勝之計!”
魯慧道:“我宋國眾將領多次勸大王,大王卻早已意誌消沉,無顏再戰。”於是對齊王拱手行禮,“有勞齊王殿下,勸大王回營,共商保命之策!”
劉瑢頷首,便轉身上馬。
一直站在劉瑢身旁的齊國將軍孫闊立即跨出兩步,擋在了劉瑢的馬前,問道:“殿下可否要帶幾名護衛同去?”
魯慧亦附和道:“煩請齊王殿下多帶些齊國將士同去尋找我們大王!”
劉瑢心想,宋王臨走前可將宋國托付於我,宋王信我,宋軍信我,我若不信他們,齊宋兩軍失信,又如何能夠配合默契,生死相托,共抵戎人虎狼之師?於是對孫闊擺手道:“孫將軍多慮了。多留幾人在此,對付戎族人,便多一分勝算。上山勸解宋王一事,人越多,越沒有用,隻會令他顏麵盡失。”
又對魯慧道:“將軍放心,你們殿下隻是一時想不開,我去開解他一番,他定會重振旗鼓。想必將軍也知道,我與你們殿下雖然從未謀麵,卻是同父異母的血緣至親。就算不是血緣至親,以如今宋齊兩軍的處境,也應當放下前塵舊怨,一心對擔”
劉瑢繞開仍然擋在馬前的孫闊,獨自向絕世峰巔騎馬而去。
山路崎嶇,馬蹄不斷打滑,幾步之間,便有石子滾落旁側的懸崖。劉瑢漸漸感到馭馬難行,於是下馬步行,運功提氣,向山頂疾走。
那匹棕馬見主人離開,堅持跟了他幾步,卻實在寸步難行,害怕跌落山崖,隻得等在了原地。
……
絕世峰巔,霧靄繚繞,濃雲壓頂,似有落雪之象。
一人白衣染血,背對來時山路,負手立於懸崖。山巔寒風卷得他烏發飛揚,便如萬千愁緒交錯,卻始終束縛於己身,不得消散。
劉瑢看著那饒背影,沉默了片刻——
這許多年來,是你替父親也替我,背負了宋國之責。父親得以避世而居,我,則得以逍遙山水。世人皆稱你為“王權狂人”,卻不知你站的越高,跌的也就越重。你在蜀國連連戰敗,顏麵盡失……
雖然我覺得“顏麵”這東西實在沒什麼重要的,但也許對你來,對自幼便高高在上的宋王來,“顏麵”便是一牽
齊王劉瑢緩緩走向懸崖,生怕驚擾了宋王。
劉璟聽到腳步聲,亦緩緩轉身,隻見來者身披戰甲,英俊挺拔,腰懸長劍……而那柄長劍,曾握在恕兒的手中,也曾橫於他的脖頸。
劉瑢停在了宋王七步之外,拱手行禮道:“劉瑢有幸,今日終於得見兄長。”
宋王仍立於原地,麵色冰冷,回禮道:“齊王殿下果然器宇軒昂,人中翹楚。”
劉瑢語氣溫和:“兄長謬讚。三萬齊軍已與宋軍會師,我們如今有八萬人馬,雖不是勝券在握,但也盡可憑借山中複雜地勢,與戎族人斡旋數日。等紫川援軍自東麵而來,陷入包圍的就不再是我們,而是戎族人。”
宋王靜靜審視著麵前的男子——
恕兒,這個人,就是令你動心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