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斐穿著一粒扣子都沒來得及解開的旗袍，抱著自己那本葵花寶典，跳上了迎麵駛來的一輛公交車。
車上人很多，擠來擠去的，此時她正需要這樣的擁擠，似乎隻有這樣的擁擠才能讓她從人群裏消失，誰也認不出來。
她拉著一隻吊環，渾身哆嗦勉強站著，隨著車的速度前後擺動。她覺得好像剛剛打過仗一樣渾身累得虛脫。
這次，雖然楊校長的大腿都沒讓她碰一下，她卻分明感覺自己是被強奸了。她被狠狠地強奸了。
正在這時，她忽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好像有人正從後麵緊緊貼著她。她想，可能是人太多的緣故吧，便稍微往前挪了一步，好和後麵那人分開。
可是，過了一秒鍾，後麵那人又貼上來了。
這次她清晰地感覺到了，後麵這個人正在用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她的臀部。
她還處於虛脫的邊界，腦子裏還是有些不清醒，可是這硬邦邦的東西頂在她臀部還是讓她渾身一激靈，她明白那是什麼了。
她又往前挪了兩步，想避開它，可是它很快又追上來了，一絲不苟地再次頂到了她的臀部上。
這次，它不僅僅是頂著了，它開始在她的屁股上慢慢蹭，蹭來蹭去蹭來蹭去。
她心裏又是驚恐又是惡心，往左靠了靠，它立刻便追到了左邊，往右靠了靠，它又跟著追到了右邊。它鍥而不舍，猶如一隻蜜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朵花蕊，便往這花蕊的蜜裏紮。
周圍擠得全是人，人肉貼著人肉散發出了葷腥的味道。
她不敢回頭，掙紮著從前麵硬擠到了公交的後麵，站著的人對她表示不滿，擠什麼擠，擠到後麵也是人。她好容易找到一絲縫隙，連忙把自己安置了進去。
剛站好沒有一分鍾，那個男人拎著他的硬家夥又追上來了，重新不厭其煩地蹭到了她的屁股上。
車擺動一下，它便隨著波動有節奏地蹭一蹭。
她不想再動，僵屍一般把手吊在一個吊環上，隨它蹭去。
蹭到後來，她對它忽然就沒有厭惡感了，這猥瑣的磨蹭忽然讓她有了一種古怪而詭異的喜悅。
越是羞恥便越是喜悅。
似乎她旗袍下的身體終於散發出魅力來了。楊環宇羞辱她？自然有人會喜歡她。她甚至希望它能多蹭一會兒，希望她和它能像舞台表演一樣讓所有的人看見，最關鍵的是，讓楊環宇看見。似乎這樣才能懲罰他。
有一個坐著的老太太似乎是真的從縫隙裏看見了，她驚恐地看著莫斐，像不小心在公交車上捉奸了。然後她更為驚恐地看到了莫斐正一臉享受的表情。
剛到下一站，老太太就慌裏慌張地起身逃走了。
莫斐微笑，拉著吊環像個烈士一樣繼續享受著身後的摩擦。
又過了一站，身後的磨蹭戛然而止，然後，那個堅硬的東西和那個貼著她的濕熱的身體一起消失了。
她看著剛剛下車的幾個人，裏麵有幾個是男人，哪一個是站在她身後的那一個呢？她端詳著他們，像端詳著自己看不見臉的奸夫。她希望他們有人會回頭看她一眼，但是他們匆匆在馬路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