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闊海不料孟慶心中如此清明,汗下之餘,連聲答應。
不多時店家備好酒肉動來,孟慶叫幾個軍將拿了,自回大帥虎堂。薛世雄與雄闊海等人叫了一輛車,載上任蠻奴,也回去軍帳歇息。
裘公公在帥衙等了半日,終於見到孟慶歸來,忙拆了一包肉食嚐試——果然十分美味。模樣也新奇,真如朝中頒行不久的五株錢一般。心中喜歡,又去詢問張須陀孟慶二人。張孟二人咬緊牙關,隻說吃便吃過,實是打聽不出是何物件。來護兒也來拈一兩片入口,仔細咀嚼,認真觀摩,微微而笑。第二日帶了孟慶前往西營會見處羅,路上方才開口詢問:“可是驢子的陽物?”
孟慶憋了半晌,實在忍不住,笑說:“來帥說的雅致。既承下問,小將不敢隱瞞。來帥料事如神,果然便是驢子的雞八。”
來護兒聽了,嗬嗬嗬嗬嗬,笑開來。其聲怪異,引得前頭迎接的窟含真驚疑不定:“來元帥孟將軍,因何發笑?可是本帥儀仗不妥?”
來護兒合攏嘴,望一眼執刀肅立的突厥馬隊,微笑道:“不敢。窟含真大葉護帶軍有方,軍容之盛,實在是本帥生平僅見,何來不妥?適才與孟將軍說到你我兩家罷鬥議和,大家從今往後有來有往,其樂融融,因此忘形。葉護莫怪。”
孟慶在旁連連點頭:“是是。適才來帥言道,邊關之上不用拚命,還有禮物可收,戎馬半生,實以此次為樂。小將便說,若是此禮物之中,又有一二美貌婦人,那便是生平極樂也。”
來護兒詳怒道:“孟將軍說的甚麼話!此等汙言,怎可入葉護的尊耳!”
窟含真聽了,哈哈大笑:“哪裏是汙言?我等大好男兒,便當嬌妻美妾,快意一世,方不算枉活了。孟將軍年少純真,心性爽直,我窟含真便是愛與此等人物為友。”伸出手去,在孟慶肩上拍擊數下,回首又道:“來元帥沉深威嚴,武功智謀皆備,本帥更是佩服……”
來孟二人聽到,各自嘿嘿幾下,跟在窟含真身側,往西營行走。後麵五百個兵隊形齊整,一一跟上,自突厥軍中穿過,也都目不斜視,毫無懼色。
處羅與一眾僚屬立在箭樓上,看隋人在大軍中穿行。初時尚覺這幾百人個個心誌堅毅,悍不畏死。後來行的近了,看見當先的來護兒騎在馬上,目光跟定前頭引路的窟含真,絕不旁視,雖然麵目恒定不驚,一隻手卻在馬脖長毛處來回撫摩不止。便笑道:“隋人頭領到底心虛,尚不及他身後那幾個兵。”吩咐:“傳令下去,寨門大開,旗幟號角準備。各軍收拾整飭,勁歸本營,不要驚嚇了貴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