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令楊堅惱怒異常,回書中雖然沒有什麼不敬的話語,卻是答應“上朝進言”,“以求和好”,與他伐陳的本意大相違背。又收了玄圭。這豈是臣下該收的物件!若是尋常臣民,便加他個逆謀之罪也不為過。將書信給了獨孤看,獨孤道:“太子做事便是如此,毫無思量。月前他宮中新進了個侍女,寵幸的很,沒三日便封作了昭訓,禮遇竟比正妃元氏尤有過之。內監報說這雲昭訓平日不言不笑,甚有城府,元妃怕是要失寵。陛下,太子乃是一國之儲君,行事若是總如此離經叛道沒個正經,極是不妥,陛下還要好好管教。”又說:“陳使進獻的玄圭倒不用太過上心,隻是兩隻玉環,女子佩飾之物,楊勇便是將這兩隻玉環賜予了那雲昭訓。”
楊堅聽了,怒氣不熄,隨即吩咐內監:“太子與蜀王若來大內,擋在宮外。”連楊秀也惱上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消息傳到眾臣的耳中就十分不好。太子竟連內苑也不得進,那便是失愛於聖上的前兆,大家紛紛猜測,晉王楊廣向來被楊堅獨孤稱為“仁孝”,現下是否已生出了更替之意?都這般想,誰也不敢明說。
元胄急的茶飯不思,上朝下朝,終於捉個機會扯住裘公公,央他在獨孤麵前美言,說楊勇“已知道錯了”,現下見不到父皇母後,“十分想念”,正思量著進宮來盡孝。
裘福答應下來,回頭卻有意無意地和蕭齊說了——半載前楊廣曾贈他一處莊園,這幾天蕭齊沒事,在那裏鋪設送水的竹管。
蕭齊聞說一笑:“為人子的自然感念父母,人倫之常啊。公公心地誠善,想必會在陛下與娘娘的跟前美言罷。”
裘福道:“老奴自當進言。”不知道蕭齊賣的什麼藥。
蕭齊換個話頭,道:“王爺為公公選的這處莊園位置極佳,依山傍水的,後麵小山上的那眼冷泉清冽甘甜,公公莊內的用水堪稱大隋第一呀,便是宮中也比不了。”
裘福喜道:“這個還要感謝蕭侍郎,沒有蕭侍郎巧接竹管的忙碌,老奴隻好望水興歎。”
蕭齊道:“下官為公公做事情,那是求之不得,不敢當甚麼感謝。隻是……這莊外的山林田野不是公公所有,未免美中不足。小山的主人若要用水,公公便得斷水,不好不好。”頓一頓,道:“不如下官回去稟過晉王爺,為公公湊個十全十美?”
裘福十分詫異:“這莊園前麵十數頃良田是晉王爺的,以王爺的稟性,侍郎若開口他必相送;後麵那處有泉水的小山卻在楊素名下,那邊又有一小塊是張須陀的,哪個敢向他兩個要田地!”
蕭齊道:“不妨。公公放心,一月內,管教這方圓二百頃改姓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