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不管不顧,瞄到空子便是一箭,口裏叫道:“孟乞兒,就是到了父皇的麵前你也是個死,不如爺此時便成全了你——快快拿下,死活不論!”
這道令一下,孟慶立馬走不動,許多槍矛戳過來,當真是對正了心口頭顱不管生死。到此時孟慶仍不敢放手相搏,還想留條後路:“王爺,元郡公,皇上下旨殺孟慶了麼?你兩個……”話音未落,一隻箭“嗖”地擦著臉頰皮肉過去,帶起一溜血條。這一箭來自右邊,是元胄的位置。
孟慶怒氣上湧,罵道:“元胄!你當真要老子動手麼!”
那邊楊秀元胄兩人不再答言,一連四箭盡往孟慶頭上招呼。孟慶著忙,拿刀磕擋箭隻,一個照顧不到,後麵腿上著了兩槍。頓時身形一顫,打了個趔趄。隻聽楊秀嚷道:“這廝挨刀了!快快!誰殺了他本王爺賞一千兩金子!”
孟慶大怒:“原來真是要殺你老子……我的兒!老子來了,你且來殺!”手中千牛刀揮將起來,一刀將擠在前麵的兩兵斬成四段。
元胄見孟慶殺人,放下弓箭,道:“四王爺,成了。咱們走罷。”事情已經做大,孟慶雖隻一人回京,卻在王府動粗殺人,罪過比引軍私回還要大,隻須上殿奏與楊堅便是了。
哪知楊秀不走,口裏隻叫:“孟乞兒!你是那個的爺!”手中弓箭不分青紅皂白地隻管射。
孟慶起性,吼:“楊秀,老子便是你的爺!”一手揮刀,一手便去捉了一兵作盾牌,提起來擋在身前。沒一會,那兵身上頭上中了十多箭,又被槍矛捅戳,已是死了。
楊秀立在樓牌下,憤怒異常,孟慶這一句罵實是夠誅他九族!壺中箭隻連連擊發,恨不得將孟慶射個對穿。箭隻一會便沒了,索性將背後金背大砍刀提在手裏,跨進場中。元胄扯一下沒扯住,急得叫出來:“四王爺你這是做甚麼!快快回來!快……”卻見楊秀摸到孟慶背後,雙手舉刀,奮力砍斫。
孟慶尚不知楊秀下場,兵器磕碰中隻覺身後有人拿著一把好刀,斬之不斷,且來人力氣不小,似乎是個頭領。要轉身去看,卻聽元胄在場外喊叫:“王爺快回來!你萬金之軀怎和一個乞兒搏殺?”又喊:“孟慶!快放下兵器就擒!聖上念你有邊功,或者法外施恩也說不定……”
孟慶心中冷笑,想,老子束手就擒豈不是正合了你兩個的意?楊秀小兒一刀下來,老子便有口也說不清了。不再猶豫,左手死屍揮起,將前麵幾十件兵器擋開,右手刀往後劃個半弧,順勢轉身。
楊秀突見孟慶轉過來,唬了一跳,兀自不退:“孟乞兒,爺在這裏,快來受死!”
孟慶見他不逃,倒是喜了一喜:“我的兒,不要急……”反轉千牛刀,以刀背往下猛擊。
千牛刀雖輕,楊秀仍是挨不得。隻磕了一下,手中的金背大砍刀便拿不住,震得兩臂酸麻,虎口破裂。才知孟慶“大隋第一猛將”之名並非幸致。急退,隻見黑影一晃,一副白牙已呲到眼前:“我兒,不要走了。”脖頸處一涼,給一隻血淋淋的大手捏的氣也喘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