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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慶不敢對張須陀怎樣,又不好叫蕭齊,憋著眼淚火氣狠狠錘了宇文化及幾下,打得他流星鐺斷裂轉身逃去,這才撥馬往城門去。這時馬隊已經趕到,那“吱——”的拉弓聲聽的清晰。

幸喜任蠻奴在前,孟慶拖著數千馬弓手和一個發瘋的張須陀跑到北門時他已將城門守兵盡都打死。於是出城,孟慶逼退張須陀,任蠻奴又搬塊大石頂住城門,四人三騎,齊齊往荒野奔去。

朝中大亂。

楊堅怒不可扼,回去文華殿便下旨,抄了左禦衛將軍府,府中奴仆婢女一概下獄,發付官賣;蕭齊雖在昏迷中,亦是發往天牢。又吩咐太監在內苑劃出一塊角落,以木板搭建棚屋,令楊秀居之,“將養身子”,無聖旨不許出屋。

這兩道旨發下,便叫武士綁薛世雄,要拖去朱雀門斬首——攔阻孟慶時他沒有上前交戰,叫他領弓兵追擊他也一箭未發。楊廣呈情:“薛將軍久在孟慶麾下,不敢與孟賊交戰情有可原。薛將軍又不忍傷害舊日袍澤,足見其義。兒臣求父皇開恩,使薛將軍戴過立功,兒臣亦敢保薛將軍的忠心……”於是削職,仍做郎將。

楊堅又怪元胄:“領弓兵你也在,怎不射他!叫此賊逃去!”元胄道:“非是臣不叫射,實是張須陀元帥一直與孟賊纏戰,箭隻無眼,恐怕傷了張帥。”

楊堅在文華殿悶了半日,火無處出,待要下旨將蕭齊殺了,獨孤又來勸柬:“……孟賊逃走之時蕭侍郎不顧性命,竭力阻攔,強過許多武將,陛下正宜表其忠心,怎地反將他投進天牢?若說罪該連坐,他兩人並不是嫡親手足,蕭侍郎又與孟賊割袍斷義……陛下怎忍殺之?不如不罪蕭齊,以示我皇如天之胸襟,馭民之仁慈……”這道旨便沒發下去,回到宮中,楊廣又來內苑跪了一個時辰,磕頭如搗蒜,將獨孤的話翻來覆去說了上百遍。楊堅靜心想來,確是如此,蕭齊因此獲免。

第二天早朝,張須陀告病。王韶亦告病,上表以乞骸骨:“臣老朽昏聵,見事不明,處事不當,有負陛下所托。而又年老體弱,疾病滿身,實不應仍在陛下左右……”楊堅看了兩件折子,張須陀的也就罷了,楊堅知曉他的心中所思;王韶的乞骸骨表卻來的不是時候,一怒之下,竟而準了。朝上眾臣誰也不敢阻攔。待議到營州急事,來護兒、韓擒虎、賀若弼三人都想離朝,爭著要去,其情狀大異往日。這件事楊堅有分寸,都不叫去,喚宇文述:“左禦衛本是卿的部屬,還是卿領罷。卿即日便出京,急急趕往遼東。”宇文述不料好處落到他頭上,忙叩頭謝恩,立誓殺盡高句麗賊子,出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