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徐樹錚廊坊站飲恨(1 / 2)

方成子接受了一項特殊任務:讓他率領十幾個弟兄去秘密保護一位神秘人物。

鹿師長交代說這個被保護的神秘人物是“陸公子”,還特別囑咐說:你們不但要保護好陸公子,還必須完全聽從陸公子的調遣,陸公子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讓衝到哪裏就必須衝到哪裏,違抗者懈怠者疑慮者嚴懲不貸;更要嚴守秘密,知道的不說,不知道的不問,泄密者傳謠者定斬不饒。

方成子他們都被嚇住了。這位陸公子也果然神秘,他整天陰沉著臉,一言不發,甚至連房門都不大出,隻是守著一部電話機,似乎在等待著什麼重大消息。

突然有一天,陸公子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立刻亢奮了起來,掏出短槍來對方成子他們喊:“快,立刻跟我上汽車,都跟著我去抓人!”

抓什麼人,到什麼地方去抓,他卻沒有交代。方成子他們也不敢問,趕忙跟著陸公子登上了早就預備好的汽車。

汽車到達北京六國飯店停下,陸公子全然不理睬大堂門童侍衛和經理的多番攔阻,帶領方成子他們一氣登上了三樓,他又示意大家包圍了一間客房,然後他親自持槍踹開了房門,房間裏卻是空無一人。又推開了臨近幾個房間的房門,同樣也是空空如也。

陸公子伸手摸了摸茶杯的溫度,說:“一定是剛剛離開不久,這茶杯還是溫熱著的,快跟我繼續追!”

大堂經理這時也跟上來了,陸公子向他表明身份說:“我們是衛戍司令部的,有問題你可以去找鹿鍾麟師長。”他又問住在這些房間裏的客人們都跑到哪裏去了。

驚魂未定的經理回答說,客人們一個小時前才剛剛結賬離開了,好像是去了火車站。

陸公子高喊一聲:“快,馬上跟我去火車站!”

說完丟下那位一頭霧水的經理,帶著方成子他們登車飛馳去了前門火車站

到了前門火車站,站裏站外都察視過了,並沒有發現陸公子要找的人。一打問,有一輛開往天津方向的火車半個小時前已經開車走了,列車上還專門掛了兩節包廂車。

陸公子又喊了一聲:“給我開車往天津追,沿著火車道追,一定要追上他們!”

徐樹錚此刻正氣定神閑地坐在包廂列車上,列車也正平穩地行駛在去往天津的方向。

在直皖戰爭失敗後,徐樹錚被曹錕政府作為“戰犯”懸賞通緝。他攜帶著妻子家人已經踏上流亡海外的行程,船行至香港卻傳來了馮玉祥在北京政變成功的消息,並聽說馮玉祥他們還要再迎請段祺瑞出山。

徐樹錚當時就準備立即返程動身進京去輔佐段祺瑞。但是段祺瑞卻知道徐樹錚目空一切,恐怕很難見容於馮玉祥,就委任徐樹錚為“考察歐美日各國政治專使”,讓他率領褚其祥等二十餘人到世界各大國去進行考察訪問。

徐樹錚一行先後考察了法國、英國、瑞士、德國、比利時、荷蘭,在訪問蘇聯時他會晤了斯大林和托洛斯基;在訪問美國時他會見了美國總統;在訪問日本時他晉見了日本天皇和首相;在訪問意大利時兩次會晤了墨索裏尼,與意大利秘密簽訂了軍事援華的協定;

在考察訪問的行程中,徐樹錚頻繁發表針對中國政局的談話,都是在支持段祺瑞、離間馮玉祥和張作霖兩人之間的關係,尤其是在奉係內部的郭鬆齡起兵攻打張作霖時,徐樹錚更是發表談話對郭鬆齡聯手馮玉祥的行徑大加詆毀。

徐樹錚在日本考察結束後乘船回到上海,在港口他們受到孫傳芳的熱烈歡迎,徐樹錚還和孫傳芳一起舉行記者招待會,甚至提出了要積極協助段祺瑞“組閣“的一套想法和計劃,卻一直絕口不提馮玉祥的名字。他又想立即趕赴北京向段祺瑞複命,其實還是為了能夠去近身輔佐他。

褚其祥勸阻他說:“您務必要三思而行,現在郭鬆齡兵敗身亡,張作霖也是元氣大傷,馮玉祥雖然人在張家口,他的勢力卻已經涵蓋京津,此人又複雜多變,如果我們現在進京恐怕是凶多吉少。”

徐樹錚說:“馮玉祥行伍出身,就是一個粗魯軍人,他無智慧少謀略,不過是一時得逞。我是堂堂的中華民國考察專使,國事當頭、要務在身,他敢把我怎麼樣?”

褚其祥提醒說:“您千萬別忘了,馮玉祥跟您之間不僅存在政見之爭,在國恨之外他還有家仇呀!”

徐樹錚當然知道褚其祥此刻的所指,他也清楚記得有一位對馮玉祥來說情同父親的恩人就死在自己的槍下。這人就是陸建章,他是與段祺瑞同輩的北洋軍人。馮玉祥參加“灤州兵變”失敗被捕,當時就是靠了陸建章的多方營救才讓他幸免一死,之後又一手培養提攜了馮玉祥。

陸建章後來在陝西就任督軍,卻被人驅逐出陝,他遷怒於皖係內部的排擠,於是開始四處遊說反對段祺瑞。徐樹錚便下請帖說是要在北京花園酒店宴請陸建章,陸自以為他是北洋前輩,兒子陸承武與徐樹錚又是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學,所以並沒有多加思考便欣然前往。就在陸建章步入酒店花園的那一刻,他卻被人在腦後打中一槍立時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