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葉玄澈一進門,就看見了滿臉喜色的秋草,正是晚餐時間,一家人都在。父親葉知章開口道“澈兒,聽說你今早在演武台大展身手,兩劍敗林寬,被林如海看中,力薦你去執行家族的一個任務。”
葉玄澈點了點頭,還未開口,秋草就興奮的接過話道“家主還送來一枚‘龍血養氣丹’,說是給每個參加任務的人獎勵,我聽說那可是中品丹藥啊!”
這倒不奇怪,畢竟當探路人是拚上命的差事,稍有不慎便會隕落,一枚龍血養氣丹也不算多。此時葉玄澈更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斟酌林片刻,他開口道“今天是滿月。”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他們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北域有不少奇花異草,其中有一種“魔奴樹”,它的魔種能穿透皮膚,寄生在人體內,侵蝕人心。林雅幼時曾被種過魔種,幸而當時有林琴在場,撫了一曲“清心咒”才穩住魔種。可每逢滿月,陰氣濃鬱,魔種爆發,不僅林雅痛苦不堪,還必須有人為她撫一曲“清心咒”,否則林雅就會墮落成魔奴,萬劫不複!
放眼這個墨茗郡國,能奏出真正的“清心咒”的,也隻有林琴。後來,葉玄澈跟著父母學習音律,青出於藍,也習得了這曲“清心咒”。如今葉玄澈成了修士,琴音有真氣加持,說不定效果會更好一些,所以葉玄澈想,今夜就由他來為林雅表姐撫一曲“清心咒”。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提到母親修為盡廢時,父親有些歉疚的望著母親,低歎道“當年都怪我呀!”母親隻是握著父親的手,眼眸裏滿是柔情。
為何母親修為盡廢,每當葉玄澈提起此事時,父母從來都是緘口不言。
……
入夜,月如銀盤,葉玄澈家別院的門前,月光照印出一個中年男子的身影。葉玄澈背著七弦琴,向那中年男子行禮到“二舅,今天由我來為表姐彈奏‘清心咒’。”
葉玄澈的二舅叫林楠,是林雅的父親。林炎一共三子,老大林青書,老二林楠,幼女林琴,其中林青書已逝,留下一子林雷也已經脫離林家。
林楠拍了拍葉玄澈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在一間石室裏,林雅的手腳全被鐵鎖銬住,身體也被幾條鐵鏈固定在牆上。聽到腳步聲,她睜開自己的眼睛,看到來的是葉玄澈,也並不吃驚,隻是問道“今天是你來彈琴嗎?待會表姐的樣子會有些難看,你可要閉上眼睛。”
葉玄澈不知該說什麼好,林雅卻淡然一笑道“讓人看到表姐這麼難看的樣子,會嫁不出去的。”
“表姐這麼漂亮,總會有好男人喜歡。嫁不出去這種問題就不要擔心了。”葉玄澈盡量輕鬆的回應,但這並不代表他沒看到林雅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明明很痛苦,卻要在自己麵前逞強。將七弦琴放到石台上,輕撫琴弦,試了下音。
片刻後,林雅的額頭漸漸染了些黑色,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滑落。葉玄澈深吸一口氣,十指連動,撥動琴弦。悠遠的樂音傳入耳膜,林雅頭痛欲裂,姣好的麵容因痛苦而變得扭曲,顯得分外猙獰。她不斷掙紮、嘶吼,鐵鏈互相擊打,發出刺耳的金屬音。葉玄澈緊閉雙眼,林雅的嘶吼與鐵鏈的咣當都充耳不聞,心如止水,清心撫琴。
那一夜的經曆,葉玄澈永生難忘,親人在自己麵前痛不欲生,自己卻無能為力。若是自己的修為足夠強大,哪怕是上天入地,也會尋來靈丹妙藥救治林雅。可現在自己就如螻蟻一般,任何事情都無能為力。想變強,想自己可以拯救林雅,想自己可以守護家人,也想自己可以登上金鑾殿,為前世姻做個了斷。
回家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葉玄澈一口吞下那枚龍血養氣丹,藥力在體內化為虯龍,葉玄澈輕車熟路的引導藥力衝擊奇經八脈,洗刷著五髒六腑。一次次的衝擊使經脈更加開闊,識海內的真氣也更加凝實,隻是離集氣二重還是差那臨門一腳。藥力在體內還未完全耗盡,葉玄澈強壓下那張牙舞爪的虯龍,用藥力慢慢滋養自己的武體。等到自己體內的藥力被完全吸收,集氣二重自然是水到渠成。
想自己前世天賦超凡,一出生便是集氣六重,如今卻要一步一步從一重開始修煉。不過這樣也好,打下堅實的根基,武道之路才會走的跟遠,畢竟武道一途,不是看誰走的更快,而是看最終誰能爬到頂峰。
拿起木劍,又演練了一遍劍法,然後葉玄澈閉目靜思,又開始修煉另一門道法。
……
幾匹駿馬被拴在樹旁,葉玄澈一行六人,由林如海帶隊,深入北山大澤腹地。路上其他四名探路人議論紛紛,為何葉玄澈修為隻有集氣一重也可以當探路人?性子比較耿直的林蒙更是直接警告葉玄澈,不要拖大家的後腿。葉玄澈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在其他人的身上停留,因為比起這些口舌之爭,葉玄澈關心的是,為何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北山大澤妖獸出來襲擊,還有這四周嘈雜的風聲,明顯有不少人潛入,為何郡國對此不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