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峰,你看能不能幫我們想想辦法呀?”曲虹說。
林衛峰說:“你們先別急,我找找人問一問。”他給柳為華撥了個電話,把情況講了一下。柳為華說他給問問。一會兒柳為華回了電話,說他太太認識羅湖海關的武警隊政委,也許可以幫幫忙。林衛峰把這個情況告訴了曲虹,曲虹聽了很高興,說:“趕緊找他們哪!”
柳為華兩口子都過來了,他太太在市公安局工作,林衛峰也認識。大家坐下又談了談情況。柳為華對林衛峰說:“我們倆先去海關找一下那個政委談談,看能不能說得通,你讓他們做好準備。見過政委後我打電話過來,如果說通了,你就趕緊送他們去海關。如果不行,也免得空跑一趟。”柳為華不愧是辦具體問題的老手,考慮事情很周到。林衛峰同意他的想法,並和曲虹王保文講了。林衛峰讓王竟開車送柳為華兩口子去羅湖海關,他和曲虹等在賓館等消息。
柳為華很快就來了電話,說他們找到了政委,可沒有說通。原來曲虹他們那天過海關時,那個政委正好帶班,曲虹因過不去關與那個政委發生過口角,政委還記著這件事呢。他堅持說,他們的手續不行,堅決不能過關。說起來情緒還挺激動,看來不大好通融了。
林衛峰沒好直接對曲虹說柳為華的電話內容,他私下問了問王保文。王保文滿腹牢騷,說:“本來就應該在北京走,什麼手續都是齊全的。她非要從深圳過香港不可,人家海關不讓過,她就和人家理論,還滿嘴是理,惹得人家不高興。這回看她怎麼辦!”林衛峰讓王保文把柳為華沒有說通海關的情況簡單地先告訴曲虹,他再去想辦法。
他又給小韓打電話。小韓在深圳市政府接待辦工作,與市外辦聯係也很多,林衛峰請他想法幫幫忙。小韓找了市外辦的幾位朋友詢問,最後人家給他出主意,讓曲虹他們先與濱江市市外辦聯係,讓濱江市市外辦給深圳市外辦來份公函,可以先發傳真,原件後寄,說明曲虹他們這個出國團組因故改道走深圳出境,請深圳市外辦協助。這樣他們才好辦。小韓和林衛峰一起和曲虹談了這個情況,曲虹又打電話到香港找汪總,由汪總與濱江市市外辦聯係。很快,濱江市市外辦給深圳市外辦來了公函的傳真件,深圳市外辦給曲虹他們開了一張團組出境證明,總算把他們送出去了。
這件事前後忙了五六天,連人帶車都陪著。把他們送走的當晚,林衛峰想到這些天王竟和關軍也挺辛苦,他自己也沒功夫照顧父親,就把王竟和關軍找來,領著父親到嘉賓路一家有名的海鮮餐館“鳳凰園”去吃頓晚飯。這家餐館生意好得嚇人,屋子裏滿滿的客人,門外還有一大群等位的。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給安排了座位,是在一個角落的桌子。屋裏人聲嘈雜,空氣渾濁,要了些並不很高級的海鮮,多是貝殼類的,竟花去700多元.這頓飯從出門到回家費時近4個小時,父親還沒吃好,很不滿意。
茹彬對林衛峰說:“你天天這麼忙,把老爺子都交給了我。我幹點活倒沒什麼,也是應該的,可我不了解老爺子的生活習慣和脾氣秉性,怕照顧不好。你也抽空多陪陪他,常問問他需要什麼。”
林衛峰說:“這些我也知道,最近確實太忙,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抽時間多照顧一下他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林衛峰早早起來,帶著父親下樓到街上散步,並與父親約好,以後除非天氣不好或特殊情況外,每天早晨都帶他出來散步。父親自是非常高興.此後,每天早上都出來,林衛峰早上比較緊張,常不能全程陪同,就把父親從電梯送下樓出門,讓他獨自在附近的人行道散步,約好時間,通常在半小時左右,再下去把他接上來。因海豐苑的電梯常出毛病,又無人管理,所以絕不敢讓父親自己上下。
一個星期天的早晨,天氣晴朗,林衛峰和茹彬帶著父親出門,林衛峰想讓父親品嚐一下廣東的早茶。父親在大約10年前在珠海療養過近半年,也到深圳參觀,並路過廣州,但那時都是有組織的生活和活動,並無機會吃過早茶。而林衛峰5年前第一次到廣東時,突出的印象之一就是早茶,他想父親會感興趣的。
三個人走出來,先到了友誼賓館,客滿。又去了食為先,客滿。廣東人對星期天的早茶極為重視,平時他們整夜地不睡覺,早晨不起床,可星期天卻能一家老小起大早到餐館,一吃就吃到中午。有些老廣東,一清早坐到餐館,要一壺茶,兩樣最便宜的小點心,就憑著這“一壺兩件”,再拿著張報紙,幾個人邊吃邊聊,能打發半天日子。林衛峰和茹彬帶著父親走了一處又一處,海燕酒店,凱麗酒店,華中酒店......附近有早茶的地方都轉了,硬是沒有一處有空位。父親腿腳不好,行動又滿,走完這些地方,已經快兩個小時,三個人都是又累又餓。這時正路過陽光酒店,林衛峰狠狠心,扶著父親走了進去。深圳當時最有名最昂貴的幾家酒店號稱“三都一光”(新都,名都,晶都,陽光), 陽光酒店是其中之一,林衛峰除了有幾次在這裏見客戶,也從未到這裏吃過飯。走進來一看,金碧輝煌的前大廳裏客人不多,一問,並無早茶,隻在二樓有早點。林衛峰想,帶著老父親轉了一早上,也不能空著肚子回去呀,早點就早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