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王俊也有想過。要說縣令大人氣魄過人,對他也一向大方,以後住在這裏隻要不主動搬走,想必也沒誰會來驅趕他們兄妹。隻是這宅子終究是陸家的產業,現階段雖然其樂融融相安無事,往後是否依舊相處融洽,誰也說不準。
不過看著王倩滿含希冀的目光,這些話也就不好說出口了。當即隻是點點頭,溫言道:“當然啊,陸大人已經把宅子給我們了嘛。”
小丫頭聽著就鬆了口氣,美滋滋地收拾起殘羹冷炙。好在這院子裏就有一口水井,用起來方便多了,總算不用再和以前那樣,一條街百十戶人共用一口水井。
王俊提了幾桶水放在灶上燒熱,準備幫她清洗許多的碗筷餐具。今日來的人挺多,做了好些飯菜,廚房裏的柴禾也用去不少。不過這時候雪也化了,城外漫山遍野的枯枝樹木,隨處都可撿些柴禾回來。
於是第二天就把五個農民放了出來,使喚他們去城外挑了幾擔柴禾回來。有現成的勞動力,不用實在可惜……有了這樣的理由,他便心安理得了許多,又開始優哉遊哉在街上閑逛了起來。
說起來這五個農民也有好久沒見了。以前擔心惹人注意,這時候卻沒了這些顧慮——畢竟如今縣令都要靠著自己了。
五個人出來的時候依舊是一身短衫打扮,袒胸露臂,在凜凜冬日裏看著古怪極了。王俊無可奈何,隻好給他們買了棉衣穿上,收拾打扮一番,又帶著去縣衙上了戶籍。縣裏的官吏們與他大多都相互見過,又念著縣令的麵子,僅是補交了兩年人頭稅,也沒誰深究細問,倒是白白給五個人編了好久的身份來曆。
宅邸坐落在城東,與縣衙也就是一兩百步路的距離。出門就是青磚大道,兩旁是店鋪市場,抬眼看向對麵,那白花花的陽光下,在兩家妓寨的樓上,倒有幾個膚白水嫩的姑娘眯眼沐浴著冬日暖陽。
可惜這年頭還沒有零食小吃行業,兜裏有點閑錢都用不出去。再則大街上娛樂節目匱乏,不說看不到胸口碎大石那樣的熱鬧,連跳廣場舞的大媽都沒,逛久了其實也感到無趣得很。
搬家到這邊來,好像還與陳苗家裏離得更近了一些,兩個小姐妹為此還高興了許久。這幾天王倩帶著她在新房子裏玩耍,有時候忍不住小小炫耀一把,這姑娘總是瞪著一雙大眼睛,呆呆的似乎什麼都不懂一樣。
下午的時候從陸家那邊過來了兩名女子,一個叫雲翅,一個叫青蘿,在陸丙的介紹下客客氣氣見了個麵。兩個女子看著都不錯,雲翅身姿頎長,膚白貌美有大長腿。青蘿則顯得普通許多,性子溫婉,倒是不怎麼說話。
王俊漸漸覺得有些眼熟,細細回想,發現青蘿便是當日陸家壽宴上坐在自己旁邊溫酒的侍女,雲翅那晚則在堂上踏歌飛舞。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覺得隻是巧合,隨之也就愈發感歎,這些大戶人家辦事,也太過講究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