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皇宮的那一日,淩奕下令各位大臣進攻參加宴會,並在宴會上冊封了沈君瑤為玉溪公主,柳娉婷為賢貴妃,還有其他兩個小妾被冊封了妃子,而雲歌是不願意做宮中的人的,她連宴會都沒有去,隻在原先皇後住的宮中,看著不遠處的宮殿裏燈火通明,觥籌交錯,她心情說不上好壞,隻是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小雅在一旁嘮嘮叨叨的說雲歌不值當,為什麼連半個妃子的位置都不願要。
太後來的時候她還是坐在椅子上發呆,直到看見那個穿著樸素色,沒了平日裏的金銀珠寶做裝飾的老人,手中拿著一串光亮的串珠,麵色平靜有淡漠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跟著。
雲歌看見她的時候吃了一驚。
當時淩奕剛登基,皇上便撒手人寰了,新皇登基,前太子的屍骨沒能進皇陵,新皇允了前皇後帶著他的屍骨去了帝都城外的庵中,她也在那裏斬了六根,一心為淩國念經,而新皇則念及太後年歲以高,所以讓她留在皇宮中頤養天年,封號仍舊是太後。
太後進來之後便讓人都退下去了,關上了屋子的門,她自顧自的坐在了雲歌的身邊,說:“外麵那麼熱鬧,你怎麼一人坐在這裏。”
似是疑問,又似是陳述。
她道:“您不也沒去。”
太後道:“我老了,不適合那樣的地方,你不一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算是得償所願了還不去炫耀炫耀?”
是嘲諷是實話。
雲歌忽然笑了,說:“太後說錯了,這不是我想要的,可以說,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造成的。”
太後冷哼一聲,道:“君瑤回來了,即使她有了天依的孩子,淩奕他對她的感情隻會多不會少,你覺得你能就這麼得意下去麼?”
她覺得好笑,隻覺得皇家的女人想象力都很豐富,以前玲瓏公主是,薛梓桐是,如今這個半截身子已經入了黃土的太後也是。
她從未得意過,也沒有必要得意,她根本就從來沒有以勝了她們為樂,甚至在她的眼中她隻是做了明哲保身的事情,讓她們再也不能傷害自己罷了,可她懶得解釋,隻道:“難道太後就能得意了?沈君瑤會站在您這邊?想來,您也大概沒有猜透她忽然出現的目的吧?”
太後無所謂道:“她站在那邊都無所謂,我如今隻希望你能不得好死,而她也定然會做到。”
說完她便起身離開了,雲歌坐在那裏哭笑不得,不知道她為何這麼恨自己,明明她才是被人算計的那一個。
宴席完畢,沈君瑤抿著嘴唇在淩奕的麵前猶豫了很久才抬起頭望向他,楚楚動人的模樣,說:“奕哥哥,你能送我回去麼?”
他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想到宮中雲歌還等著他,可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等到他們並肩離開,柳娉婷冷笑了一聲,心中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就走了。
身後兩個嬪妃也興致缺缺的回了自己的寢宮。
沈君瑤和淩奕走在後麵,前麵有綠屏與他的貼身侍衛打著燈籠,她伸出手,抱著他的胳膊,貼的極近。
他皺了眉頭說:“君瑤,你現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了,要注意。”
她也蹙起眉頭,卻不似他那般的為難與不耐,而是楚楚可憐的樣子,說:“怎麼了?以前都可以這樣挽著奕哥哥,如今就不能了麼?還是奕哥哥也嫌棄君瑤了......”
他聽了這話剛剛心中的所有拒絕和不適感都煙消雲散了,有的隻是心疼和憐惜,他任由她抓著,道:“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沒有自稱朕,而是說的我,這樣的改變讓沈君瑤不僅竊喜,有些甜蜜的又將頭靠在他的身上說:“我就知道奕哥哥最疼我了。”
又像是回到了小的時候,他有了東西吃總是舍不得自己吃掉,要等她吃飽了才會再吃剩下的,那時候的她也是這樣抱著他的手臂說:“我就知道奕哥哥最疼我了。”
淩奕但笑不語,到了寢宮沈君瑤又拖著說了一會兒話才不依不舍的目送他離開。
她住的寢宮是原來她母妃住的地方,基本上每個地方她都很熟悉但又陌生。
回想起往事,仿佛曆曆在目,她不僅有些出神的想著那個比她大不了不少的小男孩,牽著她因為晚上睡不好覺,在床上翻騰時被不耐煩的奶娘掐的烏了的小手,認真的說:“君瑤你別怕,我以後帶你離開這裏。”
可是最後她卻為了早些逃離這樣的日子,毅然決然的不顧他的挽留聽從了母妃的安排嫁給了對她‘一見傾心’的天依國最受寵的皇子,如今的天依國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