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敬宗拐進一個街角的小巷中躲避著街上治安隊的視線。
說是治安隊,其實是10人的滿編班,全副武裝的陸軍。突擊步槍、班機槍、手雷光是拿在手上就能嚇破城裏人的小心肝。
這些陸軍胳膊上都綁著紅色的‘治安’字樣條幅。
這些可不是大災大難時衝鋒在第一線的人民子弟兵,現在的他們是純粹的國家暴力武裝。
這兩天時間,楊敬宗就已經不止一次見到過街道上有人被擊斃。
雖然被擊斃的都是違法亂紀的暴徒,但這足以說明國家的風向標,這個城市已經進入了一級戰備狀態,軍人已經擁有了開火射殺的權力。
等到治安隊走遠,楊敬宗朝著城外走去,街道上很安靜,到處都鋪灑著薄薄的灰塵。
在走過一輛麵包車的時候,楊敬宗在後視鏡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後有七個男子尾隨。一直到城市的邊緣,通過國道上汽車的後視鏡還是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被跟蹤了?’
楊敬宗心裏毫無波動,甚至有些想笑。
如果跟蹤自己的是治安隊那似乎應該警惕一番,但七個普通人跟在自己後麵,或許今晚不會太無聊了。
應該是自己在徐端門口拿出來的食物引來了這批人,這些日子下來超市商店就跟狗舔過一樣幹淨,普通人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治安隊發放的物資。
能輕鬆拿出一大袋食物的楊敬宗,擺明了是一頭大肥羊。
無論哪個時代都不缺鋌而走險的人,更何況是在這個逐漸崩壞的時代呢?
楊敬宗裝出好像沒有發現被跟蹤的樣子,不緊不慢朝著廢棄開發區走去。
而跟蹤楊敬宗的七個人,學著電視電影中蹩腳的跟蹤手法,時不時躲到掩體後麵,又怕跟丟了快步短跑一段距離,好不滑稽。
一路來到廢棄開發區,楊敬宗走進了存放壓縮餅幹和礦泉水的爛尾樓,走上三樓直接躲進了一個視野死角。這個角落灰暗無光,如果不走到跟前根本發現不了。
“誒強哥,那小子怎麼不見了?”
當七個人跟著進了爛尾樓三樓後,卻發現不見了楊敬宗的身影。
“不見了最好,這回真的是發達了。”被人稱呼強哥的光頭男子看著地上成堆的壓縮餅幹和礦泉水心神激蕩。
這哪是什麼爛尾樓,這明明是金礦啊。
就在強哥想要作詩一首抒發情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小弟一個個瘋了一樣撲進了壓縮餅幹中。
要麼抓起一塊連包裝都沒拆就往嘴裏塞,要麼躺進裝滿壓縮餅幹的箱子裏麵開始狗爬式遊泳。
嘲笑了一下沒出息的小弟,強哥看向了自己身邊的一個男人。強哥加上他的小弟隻有六個人,身邊這個男人是在半道跟上他們的。
兩方人剛彙合的時候強哥沒仔細打量,在那種情況下隻能默契地保持沉默,要是出了點內訌跟蹤失敗就虧大發了。
強哥想著反正自己這邊人多,到時候東西怎麼分還不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強哥盯著男人,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前幾日的畫麵。
“我見過你。”強哥的話語中有那麼一絲的顫抖。
強哥想起來了,就在三天前,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在街道上捅死了一個拿著麵包的人,隨後在治安隊的追捕中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