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隊騎甲人並不多,隻有十幾騎,不過都是騎著高頭大馬滿身盔甲全副武裝。火光中隻見正中間是一名軍官,長著一張大臉盤子,滿臉臊黑,微微有須,頭盔頂上插著一根顏色絢麗的羽毛。
頭前的一名騎甲見了鬥士們的裝束,一抬馬鞭惡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府上的管事?這押的都是什麼人?”
鬥士們還從沒經過這陣勢,孫旭東已換上了一身紫衣管事服,連忙拿過一盞燈籠,指著上麵太子府三個字,對那騎甲說道:“我們是太子府的,這些個奴隸在府中生事,我們這是奉總管之命,將他們送到南大獄去。”
騎甲一聽是太子府的,臉上顏色立即緩和。回頭對那軍官大聲稟道:“校尉大人,是太子府的管事送奴隸去南大獄的。”
那校尉聞聲兩腿一夾馬肚,上前幾步盯著孫旭東,臉上有些疑惑的神情,問道:“太子府送奴隸的?怎麼會走到這兒來?”說話聲音像破鑼一般有些刺耳。
孫旭東暗叫不妙,看來有些麻煩,此時也隻有死馬且當活馬醫了,看方才那騎甲的態度對太子府還是有些忌諱的,反正對方人少,萬一露了馬腳宰了他們便是。便昂著頭模仿著吳管監訓人的神情說道:“這倒怪了,聽這位校尉大人說話,難道太子府送奴隸還非要走哪條路不成?”
校尉見孫旭東口氣不善,心知這幫二不吊的角色不宜開罪,他轉頭看看其他扮作管事和護甲的鬥士,隻見個個都有些神色慌張,心中更是起疑,嘴裏卻嗬嗬一笑說道:“既是太子府綱紀,自管請便。”
孫旭東心裏一鬆,燈籠也顧不得點了,手一揮帶著人便走。剛走出幾步,身後校尉那破鑼一般的聲音又起:“貴綱紀,太子爺世子安好?小將可有些時候沒去拜見世子爺了。”孫旭東聽問隻得站住身,世子那是指太子的兒子了,鬼才知道怎麼樣啊。並不回頭信口答道:“世子爺安好。”
“把那管事拿了!”校尉突然一聲暴喝,孫旭東知是露出了馬腳,轉身抽出藏在袖底的闊背銅劍,也對鬥士們高聲喝道:“把他們宰了。”和身撲向馬上的校尉。
除了裝成十幾名護甲的鬥士外,其他裝扮成管事和奴隸的兵器都是藏在懷裏或是寬大袍袖中的,聽孫旭東令下,紛紛取出兵刃撲向立馬站在路邊的騎甲。
校尉騎在馬上冷笑一聲,抽出腰間的銅劍,舉劍居高臨下劈向衝上來的孫旭東。大聲命令手下的騎甲:“這是一幫反奴,提了他們的人頭回去慶功。”騎甲們兵器早已出手,和撲上來的鬥士們殺成一團。
隻鬥了幾招那校尉大感意外,原以為這是不過是一群想逃亡奴隸,沒想到這幫奴隸比之尋常兵士要厲害得多,並且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眼前這個躥上跳下的假綱紀厲害得很,自己若不是仗著騎在馬背上,可能早已被他傷了。
三、四名鬥士圍住一名騎甲狠鬥,其實他們的功夫比騎甲要高得太多,是隻因為路太窄,鬥士們相互之間有些擁擠施展不開手腳,又是頭一次和騎在馬上的兵士角鬥,雪地上跳上跳下還有些打滑,一時還不太適應而已。被騎甲們扔在地的牛油火把有些已經被鬥士們踩滅,隻有幾支扔得遠些的還在燒著,亂鬥中已經看不太清了,成鼎高聲大叫:“不要這麼多人圍著,去點火把,把路兩頭圍著。”
終於一名騎甲的馬腿被成鼎砍斷,立時從馬上倒栽下來,人還沒落地,就已經被砍成三四截,那匹戰馬也悲鳴著倒下。
“別傷馬!”正和校尉在纏鬥的孫旭東聽到馬嘶高聲大叫,戰馬的嘶鳴可比人喊的動靜要大得多,再說馬留著肯定有用,自己這輩子還隻是在小時候照相時騎過一次馬呢。
校尉坐在馬上,麵對孫旭東的進攻隻有招架之功,心中大亂,懊悔不迭,先把這幫子奴隸放過去,再多帶點兵來多好,都怪自己托大走了眼。
此時後悔已經晚了,酣戰中孫旭東假裝滑倒,校尉一見有機可乘,伏身用力一劍劈下,孫旭東閃身躲過,左手抓住校尉握劍的手往下猛帶,右手銅劍倒收,迎著被拉倒下馬校尉柔軟的脖子切去,卜地一聲響,沒了頭的屍身仰著摔倒在地後,校尉長著大臉盤子的頭翻著滾地落在了滿是血水的屍身上。
餘下的騎甲紛紛落馬,被鬥士們切下了頭顱。孫旭東見有幾名鬥士有些皮外傷,上前安撫了幾句,讓成鼎趕緊用從鬥訓堂裏帶出的傷藥敷住。讓幾名負傷的鬥士感動不已。
這是在鄴城內,今晚說不定還有人要從這裏路過,孫旭東吩咐鬥士把剝淨衣服後的屍首和頭顱統統拖到路邊的曠野裏,用雪蓋住,再弄些雪掩蓋住路上的血跡。挑了十七個會騎馬的鬥士,用雪擦去騎甲衣甲上的血跡換了,騎上戰馬。
孫旭東換上了校尉的服飾,頭上戴著插了羽毛的校尉頭盔,很合身感覺非常不錯。可是到騎上校尉的戰馬時就有點丟麵子了,人雖然坐在上麵控著馬韁,但馬卻不聽他的使喚,原地打著轉就是不往前走。扮成騎甲的成鼎嗬嗬笑了,教以控馬之法,那戰馬這才有了點合作的意思。孫旭東小心翼翼地騎在馬背上,馬鞍是木製的,因為動作不熟練,還不懂用成鼎說的縱送之法,硌得屁股有點疼。心想以後回去一定要找到軍事教官,特種兵光是教汽車、騎摩托、快艇什麼的還不夠,老祖宗打仗用的家夥什,也得練練才行。懷裏總覺得很沉,他伸進手摸到了一件冰涼的物件,掏出來一看,黑黝黝的一塊形似老虎的東西,心中一喜,這東西好,這可就是調兵用的虎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