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脫籍(1 / 2)

鬥士營的鬥士都是角鬥博殺的精英,但看管丁等鬥士號舍的護甲和管事也是經過特別挑選的,因為這裏的危險最大。孫旭東跑近看了護甲和管事們角鬥的章法,成鼎他們並不太占優勢。知道自己的計劃中其實還是有一點小小的紕漏,對這個地方的實力估計不足。如果不是前麵的做得很隱密,後果堪憂。

近二十名的新軍加入戰鬥,立時形勢逆轉,鬥士們士氣大增一頓狂砍,護甲和管事們漸漸不敵,不時有人倒下,立時便被殺紅了眼的鬥士們亂刃分屍,地上血水雜著雪水,殘頭斷臂到處都是,一片狼籍。餘下的護甲和管事眼看著鬥士們似餓狼般的殘忍,不禁有些心驚肉跳,鬥誌更加煥散。人數已占絕對優勢的鬥士們越戰越勇,已經毫無抵抗之力的護甲和管事們最終任由對手宰割。

最後一個敵人的人頭被砍下,剛剛還是呼喝聲四起的鬥士營便隻聞呼呼的北風聲和鬥士們的喘息聲。孫旭東轉身奔向大門,先側耳聽了一會並無異常,撥開門栓開了一絲門縫向外張望,見太子府寂靜如常,一顆心始落地,背靠大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成鼎連忙跟著跑來,麵帶愧色地說道:“君武大人,他們同時出來兩個人,我們隻殺了前一個,後麵的縮回去報信了。”

“這也難免,好在沒事,別介意。”孫旭東毫無責怪的語氣讓成鼎大為感動,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能的。

鬥士們一生中從來沒有象今晚一般痛快,他們生來就是任別人宰割的魚肉,平生頭一次以暴製暴的快感讓他們興奮不已。孫旭東他們放出了丁等鬥士號舍裏近六十名的丁等鬥士,然後讓所有的鬥士們整隊,齊步開到紫衣管事號舍前。

管事號舍的廊沿下,插著十幾支燒得滋滋作響的牛油火把,將號舍的空場照得雪亮,不時有被風吹散的雪花落在炙熱的火苗上,即時便被化為烏有。近百名的鬥士排著整齊的隊伍站在雪地上,雪花靜靜地飄落在他們滿是熱汗的頭臉上,口鼻中呼出一道道的白氣。

孫旭東站在廊沿的台階上,眼望著近百名滿臉既興奮又熱切的鬥士,心裏在醞釀著說辭,今晚的事才成功了一半,相比之下後麵要做的事會有更大的風險。

留下來找那支籍嫡的兩名鬥士把管事號舍翻了個個也沒找到,讓孫旭東也些著急,成鼎剛剛和鬥士們說過了,隻要今晚救出了曠司虞,大家從此後便都是自由之身了。這讓所有的鬥士歡喜若狂,喜極而泣,幾個月的奴隸當下來,孫旭東理解他們,他們也是活生生的人,隻不過是一出生就被打上了賤人的烙印,自由和尊嚴對他們來說是拿生命都不一定能換得到的。如果找不到那支意味著自由和尊嚴的烙鐵,被巨大失望打擊了的鬥士們還會有鬥誌嗎?

成鼎從管事號舍出來,手裏提著吳管監的人頭。走到孫旭東跟前,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下麵的鬥士們見了成鼎的神情,原本熱切的臉上充滿了失望,很多人低著頭沉默不語。孫旭東心中大悔,稚嫩啊稚嫩,真不該把還沒有拿的手東西輕易作許諾,如果今晚是景將軍領頭做這件事,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看來領兵馭將並非易事,不是靠著幾年特種兵的經曆和啃過幾本曆史書就能做好的。

“鬥士弟兄們,兩位兄弟在號舍裏都翻遍了,沒有找到能給我們除去奴籍的籍嫡。”成鼎麵帶戚色地站在孫旭東邊上對著下麵以鬥士們說道:“可是,大家不要喪氣。咱們都自小就是奴隸,從小到大,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今晚君武大人帶著我們殺官造反,總算是我們嚐到了一回做人的滋味了。君武大人已經晉了甲等鬥士了,不再是奴隸了,可還是帶著我們這些個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的奴隸,殺了平日欺淩我們的狗管事,狗護衛,我們就是死也值了。還有曠司虞,他也是奴隸出身,雖然平日裏對我們沒什麼好臉,可他拿咱們當人!如今曠司虞遭人陷害,就被押在南城大獄裏受罪,我們怎麼能眼看著把我們當人的人去受罪呀?弟兄們,我成鼎不會說話,可我覺得找不到籍嫡也好,咱們今後就跟著君武大人殺官造反了,當初他白王不也是殺官造反起家的嗎?不也照樣麵北稱王嗎?”說罷飛起一腳,將手中吳管監的人頭踢到了台下的人群中。

孫旭東的兩隻眼珠差點要掉下來,我靠,這還不會說話?這成鼎也太牛了,絕對是一名合格的政治思想工作者。

不知是成鼎的一番說教還是吳管監的人頭起了作用,鬥士們一邊嘴裏大聲喝罵著,一邊爭搶著去踢吳管監的人頭,人類足球最初的雛形大約就是因此奠定的。

一名搶到吳管監人頭的乙等鬥士大腳將人頭開到禁區外,高聲說道:“君武大人,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咱們這些兄弟以後生是你的人,做鬼也跟著你。救出了曠司虞,也別管是哪國人了,咱們占山為王去。”話音剛落,鬥士們一片附和聲。

孫旭東看著又泛起活氣的鬥士們,心中被這些先民們的純樸大為感動,一定要把他們帶出去,替他們脫去奴籍。

“成鼎,把人分成十個小隊,乙等鬥士做隊長,大夥換上所有能找得到的甲衣或管事服,咱們這就準備去南城大獄。”孫旭東對成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