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明想了一下說道:“下官也想了很久,這中間確實有些蹊蹺。王平是精細之人,不會誤報的。不過有一事大概與此有些關聯,王平手下說景監新建的一支鬥勇軍,好象裏麵有不少鬥士。這鬥士應該隻有白國鄴城有,怎麼會投到景監軍中呢?”
兩人皺眉想了半天,可這兩件事之間很難聯係起來。甘虹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先放到一邊吧,慢慢打探,以後再跟景監算帳。白國使節剛才來過了,三國聯軍這次沒撈到什麼好處,已經被白軍趕出了白國。還送了些東西來,謝我攔住鑫王借機出兵。東西我沒收,不過這消息就連景監他們也未必知道啊。”
“那白國下一步會有什麼打算呢?”
“白國這回吃了虧,肯定不會就此罷手的。白使說白國休整一段後,打算調集大軍,對兩邊的忌、銘兩國同時下手。求我到時還要按住鑫國的兵馬。唉,我甘虹身為鑫國重臣,卻暗助敵國,實在是對不起祖宗啊。”甘虹說罷低頭長歎。
“臣相這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啊。陽明關是萬萬不可收回的,否則和白國的邊境一定,太子變法之論又會高談。”
“是啊,變法、變法,大鑫隻要變法,必亡啊!虧得太叔公那個老不死的,也緊跟著太子鬧。哦,胡人那邊我已讓張棟去找人了,這些胡子真是愚蠢之極,竟然棄已之所長。再不指點他們一下,恐怕真要給太子滅了。”
“難道這事臣相也打算讓張棟去辦?”吳先生驚問道。
“不,這種事弄不好要滅族的,哪能讓他這種成事不足之人去,隻是讓他找個人帶路。等安排好了,可能要你去一趟的。先等他們打幾仗,吃點虧才會聽話。”
“好。”吳先生點點頭,老臣相果然是機關算盡了。“臣相還有事吧,沒事下官先告辭了。”
“等一下,太叔公這兩天就要從林渠回來了。開挖林渠雖說是太叔公在大王麵前極力推行的,但最初的主意還是我們出的。聽說兩萬人挖了一個多月,林屏山掘進不到幾尺,勞而無功。大王要追問下來,咱們也要準備準備好回話。”
“嗯,這個簡單,當初咱們出這個主意,本就為搞個弄不完的工程。大鑫不能富了,穩了富了就會要變法。主意是咱們出的,可挖掘的地方可是太叔公親自去選的。這勞而無功的罪好象不能放在我們身上吧?”
甘虹極滿意地看了這個平民一眼,真是可惜了,如果是個貴族出身比張棟他們不知強哪兒去了,現在卻隻能窩在自已身邊當個小小的中書舍人,真是委屈他了。
吳先生退出去,甘虹手中把玩著一塊玉佩,呆呆地出神。甘家自鑫國立國就在,多少代的老貴族了。怎麼能容忍太子、太叔公他們胡亂折騰?變法或許可以強國富兵,可自己和身後的一大幫世家貴族怎麼辦?封地、奴隸、還有世襲罔替的爵位就那麼沒了?真是太幼稚了,不要忘了,鑫國是站在我們肩上的,我們趴下了,大鑫國?隻怕世上就沒這一號了。無論如何要保持現狀,正象中書舍人說的,大鑫國不能不打仗,不能不窮,這樣大王才不敢讓他們胡為,也隻有這樣才能將世子伯牙早日扶上太子之位,日後繼位當王。到那時,大鑫國才能穩固、才能富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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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豆油燈花輕輕一跳,讓正對著燈花**的雲公主回過神來。“雲姑,吃飯了。”“哎。”失憶後被改叫雲姑的雲公主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起身走出房門。
這是南宮在齊田鎮找的一戶人家,家中無兒無女,隻有兩個老兩口,都是鑫國的平民。一向孤獨的兩位老人,平白撿了一個俊俏的大閨女竟寶貝得不行。最多隻讓她幹點針線活,其他事都不讓她沾邊。其實雲姑的針線活很是蹩腳,因為才跟祠福媳婦學了不久,做出來的東西歪七扭八自己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見人。
吃過晚飯,雲姑回到房中,手上拿著針線,卻又對著豆油燈發呆:這會兒他在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