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首侍衛不敢看和餘陰冷的眼神,抖索著答道:“兩隻被那破虜將軍砍了,還有兩隻讓那獵戶。。。。”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那為首侍衛倒在地鋪上。“廢物。”和餘怒罵了一句摔手出了帳篷。
和曠、胡兩位校尉分了手,孫旭東回到自己的大營。用過親兵送上的飯菜後,蔡輪帶著上午從集市上帶回的漢子進了孫旭東的帳篷。
一進帳篷那漢子就跪下了:“小民謝過將軍大人救命之恩。”孫旭東上前一把扶起,竟發現這漢子身材比自己隻稍稍矮些,在古人中這樣高的身材是極有的。且一身肌肉隆起,極是精壯。
“壯士免禮。”孫旭東打量著他,“還不知壯士叫什麼名字呢?腿上的傷好了沒有?”
“小民叫毛懷,自小就是打獵為生。”漢子說話時中氣十足,聽這將軍口出關心之語心下十分感動:“小民腿上的傷口雖深,好在沒被那牲畜傷著筋骨。”
孫旭東見毛懷眼裏滿是欽敬和感激,忽然發現很多東西會隨著社會地位的提高而逐漸養成。現在想想自己投奔景監時,當時那種對景監的高山仰止,想必就是毛懷此時的感覺。想起和餘剛才說自己名動鹹城不禁更是得意,對蔡輪說道:“扶著他坐下吧。”
毛懷再次被感動,自己一個小民能見著大將軍就算幸運了,現在還能坐著,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份。並不等蔡輪扶,一屁股便坐在錦墩上。孫旭東見他不來一絲虛的,心下暗笑:這是個跟王剪差不多的忠勇、耿直漢子,這樣的手下沒人不喜歡的。
接下來和毛懷的談話讓孫旭東興奮不已,原來毛懷自小便在荒原中打獵,對荒原的地形極為熟悉。用毛懷自己的話說,有些地方閉著眼都能摸得清。更為難得的是毛懷竟能說一口流利的胡話,凡此種種讓孫旭東如獲至寶,立即讓他入了自己軍中,進了蔡輪的神機營。
第二天一早,孫旭東起來便帶著蔡輪來到專製火藥的帳篷。幾隻趕製的大木桶裏已經分別放了些磨好了的原料。孫旭東下令取來一隻新木桶和一枝大稱,摒退了尋常的兵士,隻留下幾名心腹器匠,按著配方抓了料放入新桶後再放入木球,再令器匠用木鍬輕輕攪拌,直至三樣配料渾成一體方可停鍬。臨走時孫旭東正色道:“有縱火者立斬;泄出配方都立斬。”
營中的兵士正在出操,孫旭東讓蔡輪留在帳篷裏,自己一人走了過去。小山因立軍功在神機營當了什長,此刻正神氣活現地訓斥剛分到自己手下的毛懷。孫旭東看著毛懷偌大的個子木樁子似地站著,低著頭任由比他矮了一頭的小山指手劃腳。不由想起自己剛入伍時,老是被那個比自己矮一頭的老兵班長訓斥的情形。心中暗笑,讓邊上一名兵士去叫了毛懷,一同回了自己的帳篷。
曠司虞依照朱長平的說法,判斷胡子千人隊一直都在馬陵山附近的說法並不確切。孫旭東斷定那股胡子隻是在鑫軍要取水的頭幾日,才會趕到馬陵山附近的那幾座荒山中。這就是為何馬陵守軍取水遭襲隻是十之七、八的原因,十次之中總有一、兩次這股胡子遠在百裏之外趕赴不及,否則每次都能以幾乎零傷亡的代價取走鑫軍幾十條兵士性命的買賣,胡子是絕不會錯過的。這種采用零敲碎打的方法雖然不能大麵積殺死鑫軍的有生力量,但對打擊鑫軍的士氣卻是非常有力的手段。杜城的鑫軍,除了破虜軍外其他大都士氣不振,大多可能都是拜此所賜。自然能想到利用這種辦法的人實是勁敵,不可小覷。
每次騷擾完鑫兵後,這股胡子肯定會到轉移到其他地方,否則一是容易被鑫軍發現蹤跡,難以藏身。畢竟隻是一個千人隊,雖然驍勇,但若被鑫軍大隊人馬圍住也會難以脫身。二是胡子行蹤飄忽,幾乎就沒有輜重隊,所用之物都是由兵士們隨身攜帶,不可能支撐得很久。
孫旭東讓毛懷指著地圖向自己解說那幾座荒山的地形。他心裏原本已有了布陣的成算,此刻若是按照毛懷這個活地圖所說的地形來看,絕無可能全殲這股胡子,勢必會有一小部分會逃脫。孫旭東立即對先前的方略作出調整,堵死胡子所有的歸路。
全盤疇劃妥當過後,孫旭東想起孫先生所說:大戰將臨而廟算勝者,勝算多也。隻可惜讓吊二哥打製的連弩還沒有送來,否則此一戰會打得更為漂亮。
“將軍大人,第一桶燒火的黑粉拌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蔡輪知道孫旭東關心那黑乎乎的東西,一等弄好了連忙來報個信。
“哦。”孫旭東答應一聲,對蔡輪笑道:“先不急。小輪子,你帶些兵士出營去,不拘哪裏替本將軍去伐些毛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