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輝懶洋洋地照在廣袤的荒原上,三個衣衫褸襤的胡子正在步履踉蹌走著。轉過一個小山嘴後,眼前終於出現了綿延的帳篷,三人頓時驚呼一聲,歡呼雀躍起來。顧不得一身的疲累,拚命擠出身體裏最後的一點力氣挪動雙腿掙紮著向帳篷跑去。
大碗的熱**讓三人恢複了些體力,但大單於冒頓怒睜的雙眼讓他們不敢仰視,跪著結結巴巴地說完了被鑫軍夜襲的經過後,將頭伏在地上等待著單於發落。
“曹日芹呢嗎得。。。。”果然暴怒的冒頓須發戟張,一聲炸雷似的怒喝後,身前的矮幾被他一腳踢得翻了幾個跟鬥,重重地砸在三人背上,幾上放著的烤羊肉和奶酒散落了一地。
“你們的公主,我最親愛的妹妹胡安絲托呢?難道她也戰死了嗎?”仿佛腳下的大地都隨著冒頓的吼聲在抖動,三名背上被砸得生痛的胡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隻是將頭伏得更低,死死地頂在地上。
“你們的耳朵都聾了嗎?難道咱們草原上肥美的羊肉都是喂了你們這群無用的懦夫嗎?難道你們連你們的月明公主都保護不了嗎?”
冒頓臉上的五官已變了形,一聲接一聲的怒吼讓三人心膽俱裂,終於一名胡子期期艾艾地說道:“稟大單於,阿克托說他好像看到了公主,月明公主沒戰死,隻是被鑫軍俘了。”
胡子說話時頭頂著地,發出甕聲甕氣的聲音,卻讓聽清了的冒頓大喜過望,驚聲問道:“你們誰是阿克托?你,快說。公主真的沒戰死嗎?”
叫阿克托的胡子略抬抬頭,畏縮了一下後說道:“稟大單於,鑫軍放我們,我們回身大罵時小人確實看到咱們的一個人被綁著騎在馬上,看著好象就是月明公主。”
“放屁!什麼好象?難道你不認識月明公主嗎?”
“回大單於,當時天還沒亮,邊上隻有一個火堆,小人看不太清。”
“那你怎麼知道是月明公主?”
“回大單於,那被綁著的人一頭金黃頭發,身形也像是女人,所以小人便猜是月明公主。”
冒頓緊皺著眉頭,立即知道阿克托所料不差,被俘的女人肯定就是自己的妹妹胡安絲托。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措手不及,一邊兩手用力揉搓一邊在帳篷中急速踱著步。良久過後問阿克托道:“吃了你們的是鑫國哪支軍隊?是鑫國的太子伯齊嗎?”
“回大單於,小人們不知道,隻是聽見鑫軍兵士們大叫破虜軍威武。”
“破虜軍,破虜軍。”冒頓聽了一呆後,嘴裏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詞。上次立不花的萬人隊就是為了對付這支破虜軍,莫名其妙地人間蒸發了,這次又是這支破虜軍滅了自己整整一個千人隊還外帶俘了自己的妹妹。戰力向來不值得一提的鑫軍怎麼會出現這樣一支生力軍呢?
“你們先滾下去。”冒頓朝三名胡子吼道。轉頭吩咐衛兵速速去把十裏之處的軍師請了來。自己心煩意亂地坐在軟塌上,思忖著應對之法。但心中不斷閃出妹妹胡安絲托的影子,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自小相依為命的胡安絲托是在冒頓的背上和馬背上輪著長大的,兩人之間的情誼遠遠超出了一般的兄妹之情。胡安絲托不光貌美如花,是全族公認的最美的少女。而且雖是女兒身,其剽勇和善戰卻遠勝於普通男子。這些都讓冒頓引以為豪,常對手下人戲言:“我冒頓這輩子就是為月明公主而活著的。”
冒頓不停地錘打著自己的額頭,胡安絲托耍小性兒要去馬陵峽,自己怎麼就會同意了呢?妹妹而今被敵人俘虜了,那如花的美貌必定會給她帶來災難,冒頓越想越感坐立不安。揪著心的一通自責後,一心就隻想著就是傾了舉族之力,也要把胡安絲托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