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去年一年雨少,成了荒原,牛羊沒草死了很多,族人沒吃的要餓死當然要出來搶。”胡安絲托自小便灌輸的強盜理論,說這話時理直氣壯,自己沒有搶人家是理所當然。
“哦。那以前呢,草原上雨水豐足,你們也到鑫國來搶啊。”
“嗯,有些懶散的族人自己不放牧,也會出去搶的。再說鑫國的綢布,首飾很多漂亮的東西我們沒有,所以也會來搶。”
胡安絲托說的倒是於實情相符,以往胡子搶掠大都是小隊人馬,形影飄忽,來去如風。今年確實是因去年天旱,胡人賴以為生的牛馬不能存活才公推了單於大隊侵襲鑫國。看來胡人的生活其實很為窘迫,大鑫國本來就有夠窮的,所產些粗鄙之物竟然也惹得胡子眼熱。孫旭東真不知胡子們若是見了白國所產器物,還不得一口就將它們全吞了?
“如果遇上荒年,我們大鑫給你們糧食讓你們活命,那可以不打仗嗎?還有你們要的綢布、首飾都可以拿牛、羊來換。”
“遇上荒年你們就白給我們糧食?”胡安絲托驚問道。
孫旭東搖搖頭:“荒年過了你們要用牛、羊還給我們的。”
“哦,這。。。。我不知道。要問我哥哥,他才是大單於。”胡安絲托稍顯失望,想了一下麵帶難色地說道。
孫旭東聽了毛懷翻過來的話,微微一笑說道:“我是問你覺得這樣可以嗎?不是讓你來決定不打仗的。”
胡安絲托略略皺起眉沉思一會才答道:“我。。覺得。可以吧。不過,我真不知道,打仗的事要大單於還有長老們才能決定。”
看著胡安絲托為難之極的神情,孫旭東心中暗喜:胡安絲托已經確實不拿自己當外人了,否則不會有夾在壁縫中的兩難之色。他柔聲慢慢說道:“胡安絲托,你記住我們說過的話。等以後我們真不打仗了,我就會騎著馬到草原上去娶你。”
正等著翻話的毛懷一聽孫旭東說話的聲調,渾身的汗毛嗖地一聲立了起來,肉麻不已。原本也想學著用孫旭東的聲調將話翻過去,啊啊張了幾次嘴實在是無法學得來,隻得照舊粗聲粗氣地翻了過去,孫旭東其間所用溫柔浪漫之意自是被他一掃而空。
好在胡安絲托看懂了孫旭東臉上的柔情,聞聲驚問道:“真的嗎?”見孫旭東笑著點頭眼中大有欣喜之色。不過稍後卻又黯淡下來,像是自言自語說道:“不,不會不打仗的。”
孫旭東當然知道不可能會輕息幹戈,但從胡安絲托的表情來看,今晚第一步先試探和爭取到她的目的大約已是達到了。對胡安絲托笑道:“你放心,咱們以後肯定不會再打仗了,總有一天,我會騎馬去接你。”
胡安絲托看著孫旭東,將信將疑的點點頭。此時如果將她輕擁入懷深深一吻,定可收事半功倍之效。但毛懷還在傻乎乎地在邊上站著,孫旭東暗笑了一聲,伸出手輕輕捋了一下胡安絲托的金發。
“報大將軍,右鋒營有兵士來報,說有緊急之事要麵見將軍。”營門守值的兵士飛跑來報。孫旭東忙縮回手說道:“哦,讓他進來。毛懷將胡安絲托先帶回去,她的身份切不可外傳。”
“標下謹遵大將軍令。”心情矛盾至極的胡安絲托猜知有事,遲疑著站起身,聽了毛懷的話後,對孫旭東淺淺一笑後跟著毛懷出了大帳。
右鋒營的兵士風風火火地趕進大帳,見麵便說道:“亶報大將軍,不好了,王屯長被他們抓了。”
“什麼?王剪嗎?被誰抓了?”孫旭東大驚問道。
“被太子營巡城的兵士抓了,半路上被咱們巡城的兵士遇上給圍了,眼下說不定打起來了,全亂了。”
“為什麼要抓他?你們校尉大人呢?”
“還不知道。校尉大人已緊著趕過去了,令標下來報大將軍。”
“備馬。”孫旭東轉身取下掛著的大氅披在身上,心中急速盤算,正要走出大帳時猛然停住腳步,思忖片刻後對那兵士說道:“你先快馬趕回,轉告你們校尉大人嚴束手下兵士,無論何種情由,王屯長都讓太子營中的巡城兵士帶回去,待平息過後請你們校尉大人速來營中見我。”
“這。。。。。。” 那兵士原本以為大將軍要出頭去救下王屯長,滿眼都是熱切和興奮。聽令之後大出意料,伸手撓了撓頭皮隻是不動步。
“這個屁,快去。”孫旭東對著兵士吼了一嗓子:“告訴你家校尉,有不聽軍令約束任意滋事者,就地斬了。”
“標下遵令。”兵士被嚇了一跳,躬身行了禮兩步便蹦出了中軍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