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當咱們大將軍是什麼人?會中了你們的激將之計?”胡校尉生怕大將軍一時衝動應承下來,連忙出聲點破。
孫旭東低頭沉吟,胡校尉的擔心是極有道理,荒原中是胡兵的天下,破虜軍孤軍在外多留一刻也是風險極大。先前來時有胡安絲托在手,胡軍投鼠忌器不敢輕動,此時手中‘器’已無,應盡快趕回安全之地,否則萬一胡子失信則後果堪憂。但轉念卻想如果冒頓是真心設宴,則對於他自己要施行收服胡子的策略又是一次天賜良機,不但可觀察一下這位大漠之王,還可借此考究胡人的信義,這次若是放過了被胡人小瞧了不說,下次這樣的機會就很難得了。想到此孫旭東不再遲疑,對那百夫長朗聲說道:“回複你們大單於,本將軍隨後就到。”
百夫長聞言不勝之喜,吆喝一聲撥轉馬頭風一般地去了,百人隊瞬時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胡校尉對孫旭東驚聲問道:“大將軍,胡人雖說信義,但兵不厭詐。咱們真要去了,要讓他們圍了怎麼辦?”
“你帶著人馬先回杜城,我帶著毛懷他們去赴宴。”孫旭東說罷兩眼放出惡狠狠的光,咬著牙說道:“他這宴非去不可,就當是老子押寶把自己押了就是。”
胡校尉聽他說得如此篤定,心中雖急卻也不好再多說,看了一眼軺車隊後說道:“既如此,標下就將軺車紮成車陣,在此等候大將軍,萬一冒頓對大將軍不利,也好有個接應。”
“不行。南宮護衛押來的軺車上所裝都是緊要物事,萬一失了可是死罪。你先帶著軺車隊趕回。”
“失了軺車隊標下是死罪,失了大將軍標下也是死罪。反正都是死罪,標下絕不讓大將軍單身赴險,自己獨活。隻是標下請大將軍此去不要過五裏之地,若五裏之內未見胡子大單於即請歸隊。”
孫旭東見向來聽令即行的胡校尉今日大是倔強,見他滿臉毅然之色,知他確實是為自己著想,冒頓在五裏之內真想陷害自己,隻需支持一刻便可得救援。心中對他方才下了南宮手下兵器的成見不由一掃而空,拍拍胡校尉肩膀說道:“那好,就在此地將軺車紮成車陣。這裏離杜城也就二十裏地,萬一有斥侯示警即燃狼煙,黃將軍也會帶兵來救。蔡營監,將帶來的炮竹分發到你營中兵士手中,守在車陣最外沿。”
****************************************************************************************************************
帶著毛懷等四、五名親兵,孫旭東往回走了不到五裏之地,就見荒原中已紮下了一個偌大的帳篷,帳篷軟簾大開,前麵卻插著一麵繡著月亮的大旗。方才趕上鑫軍請他的那位百夫長見了他們騎著馬趕了上來,搭手行了禮說道:“大單於請將軍閣下帳篷內相見。”孫旭東點點頭四下一望,見帳篷四周就是方才那支百人隊,並未見其它兵士。孫旭東心下一動,這冒頓如果不是另有陰謀那可真單純得可以了,要知就在不到五裏之外,就有破虜軍的兩千騎甲,難道不怕自己一聲令下,立時掃滅了這座帳篷?
冒頓帶著手下幾名王正等在大帳門口,等孫旭東他們下了馬便快步迎了上來,冒頓哈哈笑道:“果然是獵殺銀狐狼的勇士,左賢王,你那支玉石圈子可輸給本單於了,正好拿來送給月明公主。哈哈。。。。”冒頓說的是漢話,雖不太標準就能聽懂,省得毛懷一番口舌了。
進了大帳冒頓即為孫旭東逐一引見身邊的幾位王。胡人的構成比較複雜,先前是一盤散砂似的分了上、下、左、右、中五個部,現在公推了冒頓為大單於,先前的五個部便都稱王。這些毛懷在以前都跟孫旭東說過的,此時聽冒頓引見自是心中有數,隻是冒頓說到諸王的名字時卻是又快又長,孫旭東隻記住了那位左賢王名叫金密第,下賢王名叫金密其。孫旭東偷眼四下觀望,卻不見胡安絲托,心下微感失望,想必她跟著大隊胡軍去了。